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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金迅速地湊足了,炮台不日就落成了,雉堞系用圓木構成,裡面填上泥土。我們從波士頓買來了幾尊舊炮,但是因為數量還不夠,我們寫信到英國去訂購,同時向我們的業主請求援助,雖然我們知道我們在這方面是不能存任何奢望的。
同時,團隊派遣我和羅凌士團長、威廉·阿倫先生、亞布籃·泰羅先生到紐約去向克林吞州長借幾尊大炮。他起初堅決地拒絶了我們。當他和他的參事進晚餐時,按照當時當地的習慣,他們喝了大量的白葡萄酒,他的態度就漸漸地軟化了,他說他願意借給我們六尊。接着又滿滿地喝了幾杯以後,他把數目增高到十尊,到了末了他十分溫厚地答應讓給我們十八尊。
他借給我們的倒是質地優良的上等十八磅炮,連同炮架在內。沒多時我們把它們運回來裝在我們的炮台上。在戰爭繼續期間,團隊每夜在炮台上放哨守望,我跟着其他隊員像一個普通士兵一樣按時輪班值勤。
我在這些方面的活動受到了州長和參事會的歡迎。他們把我當作了知心朋友,他們總問我他們應當採取什麼措施,會有益於團練。為了獲得宗教的支援,我請他宣佈吃齋一日,以求改進軍隊並祈求上帝祝福我們的事業。他們很歡迎這一建議,但是因為在賓州以前沒有舉行過齋日,所以秘書找不到前例,不知道應當怎樣起草這個文告。
在新英格蘭這種齋日卻是每年宣佈的,因此我在那裡所受的教育在這裡也有點幫助。我就按照傳統的格式起了一個草,譯成德文,然後用兩種文字印了出來,向全州公佈。這就給與各教派的牧師一個機會去鼓勵他們的會眾參加團隊。假如不是因為戰事很快地結束的話,也許除了教友會以外的各教派都會廣泛地參加團隊哩。
我有些朋友認為,我從事這些活動會觸犯教友會因而失去我在賓州州議會中的勢力,因為他們在州議會中占極大多數。一個年輕紳士,他在州議會裡也有一些朋友,想要把我擠走,好由他來繼任州議會的秘書,就對我說,議員們已經決定在下次選舉時把我免職,於是他善意地勸我辭職,認為辭職比免職要體面些。我對他的回答是:我曾經讀到過或聽到過有一個政治家,他有一條原則:他從不請求職位,但是當別人請他任職時他也從不拒絶接受。我說:「我贊成他的原則,只是我在執行時我將增加小小的一點:我將從不請求職位,從不拒絶職位,同時也從不辭職。
假如他們把我秘書的職位交給另一個人,他們很可以把我免職。但是我決不辭職,因而放棄在適當時候向我的對手報復的權利。」但是以後我不再聽到這件事了。在下一次選舉時我又一次當了選,像往常一樣是全體一致通過的。
歷任州長與他的參事會在軍事準備問題上面一向和州議會有着不同的看法,而州議會對這些問題感到頭痛。可能因為議員們不喜歡我近來跟參事們過往較密,他們想要我自動離開他們,但是他們不願意僅僅為了我熱心團練就把我免職,而此外又找不到其他理由。
其實,我相信假如我們不要求州議會積極協助的話,他們當中任何人也不是不讚成國防建設的。我發現有很多人,雖然他們反對侵略性的戰爭,但是卻不反對防禦性的戰事,這種人比我預料的多得多。關於國防這個問題雙方發表了許多小冊子,有一些贊成國防的小冊子卻是一些優秀的教友會教友寫的。我相信這些文章說服了大多數年輕的教友會教友。
關於我們的消防隊,有這麼一件事,使我瞭解了一些教友會之間流行的一種想法。有人提議為了資助炮台的建築起見,我們應當用當時消防隊的約六十鎊的資金來購買彩票。根據我們的規章,動用款項必須在建議提出後的下一屆會議中通過,消防隊有三十個會員,其中二十二個是教友會教友,僅僅八個會員屬於其他教派。我們八個人準時出席了會議,雖然我們知道有一些教友會教友將站在我們這一邊,但是究竟我們的主張能否獲得多數通過我們毫無把握。
只有一個教友會教友,詹姆士·莫理斯先生,出席反對這一提案。他對於這一提案的提出深表惋惜,因為他說所有教友會教友都反對這件事,它會引起爭執,這種紛爭或許會導致消防隊的解散。我們告訴他我們想不至于的,因為我們是少數,假如教友會教友反對這一提案,在投票時勝過了我們,按照議事規程我們必須服從多數,而且也應該如此。討論議案的時候到了,就有人提議進行表決,他承認按照規章我們可以在那時表決,但是因為他說他可以向我們證明有一些會員是打算來出席投反對票的,我們就應該稍稍等待他們一忽兒。
當我們正在爭論時,一個侍者跑過來告訴我樓下有兩位紳士找我談話。我跑到樓下一看,原來是我們消防隊的兩個教友會的會員。他們告訴我有八位教友會的會員在附近的一家酒館裡,他們說假如有必要的話,他們一定會來開會和我們在一起投贊成票,但是他們希望不必這樣做。假如我們可以不需要他們的出席而通過議案,他們要求我們不要叫他們來協助,因為若是他們投票贊成這樣一個措施,他們的長者和朋友們可能會責難他們。
這樣我既然有了通過這一措施的把握,我就回到樓上去,假裝躊躇一回以後,我就同意延遲一小時。莫理斯先生認為這樣做是十分公正的。但是他的投反對票的朋友一個也沒有來,這就使他大為詫異。一小時後,我們就以八比一的多數通過了這一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