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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朋到西印度群島去了,在那裡他成了一個著名的律師,賺了錢,但是早年夭折了。我和他曾經認真地訂了一個合同:誰先死,如果可能的話,就應當向另外的一個人作一個友好的探訪,告訴他死後的情況如何。但是他從來沒有履行他的諾言。
那位州長表面上好像很喜歡和我來往,常常叫我到他家去。在談到他幫我開業這件事的時候,總是當作已經議定的題目提出來的。除了銀行匯信,使我獲得購買印刷機、鉛字和紙張等所必需的款項外,他說他將給我一些給他朋友的介紹信。他好幾次指定了寫好這些信件的日期,叫我去領取,但是到了時候總是指定一個更遠的日期。
這樣幾次三番地延宕着,直到那只船,也經過了幾次延期以後,快要啟航了。那時,當我去辭行領取信件時,他的秘書拜耳博士出來見我,說州長正忙於寫信,但是在開船之前他會到紐開色來,在那裡他會把信件交給我。
雷夫,雖然已經結了婚,有了一個孩子,還是決定陪我出洋。據猜度他是想去建立通信聯繫,獲得可以代銷的貨品,抽取佣金,但是後來我知道由於他對他妻子的親戚不滿,他打算把他妻子交給他們,自己永不再回來了。我辭別了我的朋友,跟李得小姐交換了海誓山盟以後,我就坐船離開了費城,船不久就停泊在紐開色。州長果然在那裡,當我到他住所去的時候,他的秘書出來接見我,傳達了他的口信,措辭的謙恭是世界第一,說他那時因有十分重要的公務覊身,不能見我,但是他會把信送到船上來的,他衷心地祝我一路順風、早日歸來等等。
當我回到船上時,我有點迷惑了,但是我還是沒有懷疑。
費城的一個著名律師安得烈·漢密頓先生帶了他的兒子乘坐同一隻船,他跟一個教友會的商人田納先生和馬裡蘭一家鐵工廠的兩個老闆安寧先生和賴叟先生包了正艙,這樣我和雷夫就不得不坐三等艙了。船上我們一個熟人也沒有,所以他們把我們當作普通人。但是漢密頓先生和他的兒子(是詹姆士,以後當了州長)從紐開色回到費城去了,老漢密頓為了替一隻被沒收的船進行辯護被人用重金請回去了。在我們剛要啟碇前,富蘭契上校上船來了,對我頗器重。
因此他們注意了我,那些紳士邀請我和我的朋友雷夫住到正艙裡去,因為這時候有地方空出來了。因此,我們就搬入了艙中。
因為我猜測富蘭契上校已經把州長的公文送到船上來了,所以我就向船主要那些委託由我保管的信件,他說所有的信都一起放在信袋裏了,這時候他一時沒法拿出來,但是在我們到達英國前,他會給我機會把他們揀出來。這樣我就暫時安心了,我們繼續向前航行。艙中的乘客很愛交談,同時我們的飲食特別豐盛,因為除了普通的伙食外,我們還額外有漢密頓先生的飲食必需品,漢密頓先生原來貯備了很豐富的伙食的。在這次旅途中田納先生跟我結成了朋友,我們的友誼一直繼續到他死為止。
但是在另一方面,這次旅程是不舒適的,因為有許多日子天氣太惡劣了。
我們駛入英格蘭海峽後,船主實踐了對我的諾言,給我一個機會在信袋裏尋找州長的信件。我找不到一封委託我保管的信,我挑出了六七封信,按照信上的筆跡,我猜想可能是那些約定的信件,特別是因為其中有一封是寫給皇家印刷所巴斯吉的,另一封是給一個文具商的。我們在一七二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到達倫敦。我去拜訪那個文具商,他離開我的地方較近,我遞送了那封信,說是從基夫州長來的,「我不認識這樣一個人,”他說,但是一面拆信,「哦,這是李德斯田的信。
近來我發現他完全是個騙子,我將與他斷絶來往,我不收受任何他的來信。」這樣,把信放在我的手中,轉過身去,離開我去接待一個顧客去了。我很驚奇,發現這些信並不是那位州長寫的,經過回憶和比較先後的事實,我開始懷疑他的誠意了。我找了我的朋友田納先生,把這件事的經過全部講給他聽了。
他告訴我基夫的性格,他說他絶對不可能替我寫了任何信,無論哪一個知道他的人都不會對他有任何信賴,他聽說州長會給我銀行匯信,他笑了起來,因為他說他根本沒有賬款可匯。當我擔心我今後當怎麼辦時,他勸我設法在我的本行中找一工作。“在這裡的印刷鋪裡工作,你可以提高你自己。以後你回到美洲去時,那你開業的條件就更好了。
」
第13節改進自己的語言風格
我們兩人,像那個文具商人一樣,碰巧知道這個律師李德斯田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賴。他唆使李得小姐的父親拜他為師,訂立師徒合同,几乎使得李得先生破了產。從這封信裡看來,好像有人正在醞釀著一個不利於漢密頓的秘課(他們假定漢密頓是跟我們一起到英國來的),而這一陰謀又牽涉到基夫和李德斯田。田納是漢密頓的一個朋友,認為我應當告訴漢密頓這封信的內容。
這樣,當他不久到達英國時,一則是為了發泄我對基夫和李德斯田的憤怒和憎惡,二則是為了對漢密頓表示好感,我去拜訪了他,並把這封信給了他。他誠摯地感謝我,因為這一消息對他是很重要的。從此以後,他成了我的朋友,他的友誼後來有許多次都是對我極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