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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急又怒之下,也不問是人是怪,揚手一太乙神雷打去,又往側面閃避。剛把法寶取出,未及施為,眼看雷火到處,白人擊散,又化成那似雲非雲之物,漫地湧來。同時又是一個寒噤,身後又有奇寒之氣撲來,只得回顧。這回身後又現出同樣一個雪白人影,便連神雷、法寶一齊飛出。
哪知並無用處,雷火寶光到處,白影一散,仍又化作那似雪非雪之物湧來。一近身旁,便覺酷寒侵骨,難於禁受。尚幸所化似雲非雲之物,勢子雖疾,除頭一起蔓延較廣外,餘者都只湧到十丈左右便即停住。無奈此散彼起,循環不息,老在人身後左右出現。
急得癩姑咬牙強忍,運用玄功,把全身法力法寶全使出來,終無用處。
金、石等四人所遇也是如此。
一行五人,似這樣左閃右避,連發神雷,施展法寶,絲毫無奈他何,反倒越現越多,滿地都是。寶光影裡,那白人通身上下雪也似白,更無一絲異色,兀坐地上,不言不動,只是寒氣越重。後來五人手足皆僵,委實難禁,眼看難以支持。癩姑分明聽到易靜傳聲問故,卻無餘力回覆。
正打算引頭率眾先退上去,和易靜商量,打點好了主意,二次下來。石生機智,那白人宛如冰雪之質,還比玉白,身量均似十三四歲的幼童,猛想起先前送酒席來的兩個道童行時曾說,所居在丹井中陣圖側面小屋之內,到此如有阻難,三呼寒光、玄玉,必有應驗等語。下時還想就便尋他二人,因未到達所居之處,又忙於尋找下降道路,無暇及此。現在遇到難關,何不一試?心念一動,立即忍着奇寒,如言高呼:「寒光!玄玉!二位道友何在?我們尋你來了!」
石生本是靈石精氣所鍾,資稟特異,外表雖和眾人一樣,多半手僵足凍,面如寒冰,微一開口,冷氣便往裡倒灌,體內仍是充滿陽和之氣。比英瓊全仗珠光護體,雖冷而不酷烈。只是手足能夠運用自如,內體仍是寒冷,玄功運用不能稍停,還要勝強得多。心更靈巧,未喚人時,先把太乙神雷向外連發,乘着面前寒氣略微盪開,再行開口,所以並不十分為難。
連喚兩聲,均無回應。知道二童住在下面,上隔層冰,又為眾人雷聲所亂,不易聽到,意欲告知眾人,暫停發雷。無如四外俱吃似雲非雲之物所阻,那白人更在各人身後身側出之不已。不用雷火,白人口中噓氣更是酷寒,中人勝如刀箭。
擊散以後,又化作冷雲湧來,左右前後,棋布星羅,皆是此物,五人全吃隔斷。如要衝越過去,也非一定不能,只是奇冷難當,如與眾人會合,必須要連衝過好多處的雲堆。稍微挨近,已覺冷極,何況由內衝過,好似一個常人,冬夜奇寒,由十餘處雪堆中挺身穿過,實無此勇氣。大聲呼喊,又聽不見。
只得姑且運足丹田之力,試再呼喚幾聲,如仍無效,再打主意。哪知其應如響,第三次呼聲剛剛出口,猛覺面前冰地宛如波浪起伏,腳踏上去,其軟如棉,心還不知二童要來。
正想再喊,眼前倏地一亮,全場上所有白人,忽似雪獅就火一般,自然崩塌,一齊化作那似雪非雪之物,退潮也似往四外散去。同時全井上下大放光明,寒威盡斂。面前銀光連閃,現出兩個白衣童子,正是寒光、玄玉二人。石生自是喜極,癩姑等四人也甚驚喜出於意外,忙聚過去,相見稱謝。
石生先謝了兩童解圍之德,因見地面已然複原,四外寒雲尚未退盡,便問丹井如何可下?此是甚麼法力,冷得如此厲害?二童笑對石生道:"島主想借重諸位的,便是這層關口,此乃為北極萬載玄冰寒雪精氣所萃,經島主用極大法力並借地利設成。此地名為戰門,歸我二人主持。本來無論仙凡,均難禁受這酷寒之威,何況諸位道友又不知此中底細,誤發太乙神雷。陰疑于陽,正犯此間大忌,於是寒威更烈,雷火越多,越覺冷了。
適奉島主法旨,只要諸位道友能在此停留一個時辰,不為寒氣所傷,便可開放門戶,聽憑下去。不料發放雷火,激發萬載玄霙,比前冷更百倍,諸位道友仍是無恙,即此已為島主心期。如非我二人還想見識諸位道友神通,便是道友不出聲相喚,我二人也自出見了。適在海邊之言,原以石道友一見如故,這裡奇寒難當,恐到時盜藥不成,反為所傷,意欲略徇私情,萬一諸位道友稍覺難支時,可以略效綿薄,相助出險,萬想不到是這等情景。
假如換了法力稍差之人,休說與萬載玄霙相持,便初下來那一段,無須降到冰層之上,只離上陣百丈以下,氣血便要凍凝。見機抽身,如若迅速,不過中寒受傷,仍可複原;稍不量力,勉強下降,一達冰層,上下四外俱是寒氣重壓,再想逃生飛上,真是無望。尤其那玄陰極寒之氣,無形無聲,甚是陰毒,暗中襲來,難於覺察。只要有一絲侵入身上要穴,當時骨髓皆冰,通身凍硬。
只有兩件法寶和各位前輩仙長所煉靈藥能使回生。但是受傷人由死入生,也許受盡楚毒,方能活命。聽說這兩件法寶均在貴派手內,我二人想往凝碧仙府一遊,也為見識此寶之故。如此酷寒竟能禁受,雖然護身法寶神妙,諸位道友法力高強,已可想見,怎不叫人佩服呢!此關已算過去,因發雷火大多,玄霙精氣幾全發泄于此,須俟它退盡,便可下往丹室盜藥了。
下陣雖然玄妙厲害,好在諸位道友機密已得,只惜差着一人,我二人又不便代勞,到時不免稍難,否則,此時便可算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