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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頻頻地輕輕點着頭,
不時舉起纖細的右手,
輕快的舞步踏出拍節,
活像那一隻隻的孔雀。
歡樂的喧閙掀起激情,
旋轉的輪舞腳步轟鳴,
恨不能尋找一個地縫,
跳過去消失無影無蹤。
小小的庭院睡醒了覺,
你言我語的聲音喧閙,
夾雜着家務事的商討.
不時爆發出一聲大笑。
抬頭望見天際的天穹,
一些瓦藍的斑點騰空,
原來是一群家養馴鴿,
歡快地飛出小小樊籠。
它們好像是忽然想起,
也急忙趕來參加婚禮,
祝一對新人百年長壽,
表達了養鴿人的心意。
生命原本只是一瞬間,
我要融化為一點點,
混合在所有人的心田,
也是對所有人的奉獻。
然而現在只有這婚禮,
還有窗外傳來的歌聲,
襯托着瓦藍色的鴿群,
還有這如睡如醒的夢。
秋
家裡的僕人已被我遣散,
親朋好友各在天之一邊,
總是那種一個人的孤單,
充滿我心中和那大自然。
在這荒涼的看林人小屋,
只留下你和我廝守居住。
像是歌中唱的那些小路,
叢生的雜草淹沒了半數。
凝望着我們的圓木圍牆,
如今也帶上滿面的憂傷。
我們答應不要任何阻擋,
我們寧願死得公開坦蕩。
我們常無言對坐到夜深,
你埋頭女紅我手捧書本,
直到天明我們竟未發覺,
記不清何時才停止親吻。
讓滿樹的秋葉盡情喧閙,
無所顧忌地在風中飄搖,
昨日的悲傷還遲遲未了,
卻勝不過又添新愁今朝。
讓我傾聽九月的音聲,
都是些卷記和歎賞之情!
一切都成了秋天的絮語,
直到精疲力竭生命告終!
像那叢林一樣枝禿葉光,
你也倣傚着卸去了衣裳,
就這樣投入擁抱的臂膀,
只是一件綢衫遮在身上。
當生活陷入煩惱與痛苦,
你為我阻擋了絶望之路,
你的美就在於勇氣十足,
就是它把你我牢牢繫住。
童話
這是在很久以前,
一個神話般的遠方,
一個騎士沿著河旁,
穿過廣闊的草場。
他忙着尋條小路,
但透過草原的塵霧,
迎面看到濃密樹木,
就在前方遠疑。
颯爽的精神減弱,
心中一個念頭閃過:
飲馬不能走近小河,
快把繮繩鬆脫。
但騎士並不聽從,
驅使馬兒任意奔騰,
飛快地跑了這一程,
朝向山崗樹叢。
轉過了一座山丘,
又來到了一條幹谷,
林中草地遇在半途,
越過山峰一處。
眼前是一片窪地,
一條小路出沒草際,
循着野物點點足跡,
來到它們飲水地。
像是聾人不聽喚,
也不信自己的感官,
只顧牽馬走下陡岸,
讓馬兒暢飲一番。
幽暗的洞在河邊,
洞的前方一片淺灘,
彷彿一股琉璜綠火,
照亮洞口山岩。
騎士眼前之所見,
是血色的煙霧一片,
還有那茫茫的林海,
似在遠方召喚。
騎士急忙挺起腰,
策馬越過一個山包,
迎着那個召喚快跑,
響應它的感召。
他緊緊握住長矛,
原來是他親眼看到,
一條龍的頭和尾消,
還有堅硬鱗爪。
龍張口打個呵欠,
噴出火光像是閃電,
繞着一個妙齡少女,
整整盤了三圈。
當中還有一頭蛇,
身軀蜿蜒像根長鞭,
用它那涼滑的脖頸,
搭在少女雙肩。
按照當地的習慣,
凡是美麗的女俘虜,
都要當作最好貢獻,
送給林中怪物。
少女的父老鄉親,
情願拿出房舍田莊,
作為這姑娘的贖金,
向龍提出報償。
那蛇纏住她的手,
又緊緊裹住她咽喉,
要把犧牲者的痛苦,
讓這姑娘嘗夠。
看到這樣的哀求,
騎士又怎麼能忍受,
手持長矛騰空而起,
誓與龍蛇搏鬥。
轉眼就是幾百年,
同樣的雲同樣的山,
同樣的溪流河水間,
悠悠歲月依然。
騎士頭上的戰盔,
廝殺中被打得開花,
忠實的馬踏住了毒蛇,
讓它死在蹄下。
那馬和龍的屍體,
並列着倒在沙灘上,
少女受驚神志不清,
騎士昏迷不醒。
頭上是紅日當空,
瓦藍的天清明無風。
這姑娘是大地之女?
還是郡主王公?
有時是感到幸福,
不禁流下歡樂的淚,
有時仍舊如痴如醉,
忘記一切昏睡。
兩人的心還在跳,
他和她在爭取生命,
有時漸漸恢復清醒,
有時重入夢中。
轉眼就是幾百年,
同樣的雲同樣的山,
同樣的溪流河水間,
悠悠歲月依然。
八月
像是忠實地遵守着諾言,
旭日早早就在天邊出現,
一道道紅裡透黃的光線,
從窗帘直照到長椅跟前。
這儲石色的溫熱的陽光,
照遍了附近的樹木村莊,
潮濕的枕巾和我的臥床,
還有書架後面那一面牆。
我想起是為了什麼原因,
才會稍稍沾濕了這枕巾,
就是夢見你們為我送行,
一個隨着一個走在林中。
你們三三兩兩或是一群,
這當中不知誰忽然想到,
今天按舊曆是八月六號,
基督變容節恰好在今朝。
那是沒有火的普通的光,
來自那基督變容的山上,
讓秋日顯現上天的徵兆,
普天下的人都受到感召。
你們穿越過走過的地方,
是一片細小光禿的赤楊,
但這墓地樹葉上的顏色,
卻像刻花糕餅似的薑黃。
搖動樹頂的風已經平靜,
仰望着溫柔閒適的天庭,
遠處的雄鷄一聲接一聲,
不斷地唱出報曉的啼鳴。
在這丈量過的國有墓地,
到處都是死一般的靜寂,
看著我已經逝去的面龐,
掘個墓穴比照我的身量。
你們大家都會親耳聽見,
一個平靜的聲音在身邊,
那是已經預知天意的我,
說話的嗓音絲毫沒有變:
“永別了,在基督變容節
和救主節這晴朗的一天,
請用那女性溫柔的手掌,
最後撫平我命運的創傷。
“永別了,多年不幸時光:
女人的變幻莫測的召喚,
無止境的卑微還有低賤,
一生我都在充分地承擔。
「永別了,伸展寬闊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