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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焦贊攻進玄武陣,遇耶律奚底,戰上十數合,奚底敗走,被焦贊趕近前來,一刀斬之。殺散餘眾,破了玄武陣。楊六使率眾將打入長蛇陣,耶律沙見陣勢俱亂,不敢迎敵,拖刀繞陣走出。宗保阻住與戰,兩馬相交,未及數合,盂良、焦贊等從後殺來。耶律沙進退無門,拔劍自刎,斃于馬上。時宋兵倍勇,那個不要爭功?宗保下令攻人北營。
韓延壽見天門陣破得七殘八倒,慌忙問計于呂軍師。軍師怒曰:「汝去,吾自往擒之。」即率本營勁卒,如天崩地裂而來。椿岩作動妖法,霎時日月無光,飛沙走石。宋兵個個兩眼矇昧難開。宗保君臣困于陣內,番兵四合砍進。
正在危急之際,鐘道士看見,奔向陣前,將袍袖一拂,其風逆轉,吹倒番人,天地復明。椿岩望見鐘道士,忙報呂軍師曰:「鐘長仙來矣,師父快走!」道罷,先化一道金光去了,呂洞賓近前,被鐘離喝道:「只因閒言相戲,被汝害卻許多性命。好好歸洞,仍是師徒;不然,罪衍難道。」洞賓無言可答,乃曰:「弟子今知事有分定,不可逆為,願隨師父回去。」於是二仙各駕紅雲,徑轉蓬萊不題。
第三十九回 宋真宗下詔班師 王樞密進用反間
卻說蕭後正營尚有七姑仙、四門天王未破。宗保下令:八娘、九妹、黃瓊女、穆桂英部兵攻其七姑仙,楊五郎部兵攻其四門天王。眾將得令,各引兵前進。八娘、桂英殺卻番國獨姑公主等七人。楊五郎驅眾徑人,殺死耶律尚、耶律奇等四將。
韓延壽知大勢已去,人營中報與蕭後曰:「娘娘速走!四下皆是宋兵。」後驚曰:「呂軍師何在?」延壽曰:「早已遁去,不知所之。」太后聽曇,慌張無計,乘一小車,與韓延壽、耶律學古等望山後逃歸。楊六使知之,率眾將亟追。焦贊奮勇向前,趕上韓延壽,大叫曰:「作急納降,饒汝一死。」延壽回馬再戰,不兩合,被焦贊擒住。盂良等竟進,番兵拋戈棄甲而走,蕭後從僻路去了。
此一回,楊宗保大破南台七十二天門陣,殺死番兵四十餘萬,屍首相疊,血流滿野。百年之後,尚有白骨如山,觀者無不慘傷,有詩為證:
白骨交加委塞牆,問人云此是征場。
停騎顧望添惆悵,晚帶斜暉倍可傷。
宗保既獲全勝,即收軍還營。次日,坐牙帳,調集各處軍馬。部卒解進韓延壽。宗保罵曰:「汝誇北地第一英雄多今日何以被囚乎?」延壽低頭無語。宗保曰:「留汝奸賊何用?」因命推出斬之,左右得令,綁出果首訖。再錄諸將破陣功勛。遣人追問鐘道士消息,皆言從破北營,竟不知去向。宗保始悟其為漢鐘離降世也。分付諸將,各依隊屯營,以候聖旨。諸將遵令而行。自是軍威大振,遠近驚駭。
卻說楊六使以諸將功績,奏知真宗。真宗曰:「候朕班師回京,以議升賞。」六使奏曰:「難得者機會,今番人大敗而去,陛下車駕長驅直搗幽州,取蕭後輿圖以歸,萬世之利矣。」帝曰:「今番人既去,軍士久戰力疲,令憩息以固根本。候回朝之日,再作區處。」六使乃退。
越二日,帝竟下命,渣州三路軍仍前退回。令築堅關於九龍谷,留王全節、李明以所部鎮守。其餘征邊帥臣,並隨駕班師。旨令既下,軍中無不歡躍。平明,駕離九龍谷。楊六使為先隊,楊宗保為後隊,帝與眾臣居中。三軍迤儷望京師而來,正是:
旌旗動處軍聲壯,萬馬嘶時喜氣揚。
不一日已望汴京不遠,文武迎車駕入禁中。翌日設朝,眾文武朝賀畢。帝宣六使至禦前撫慰曰:「此舉賴卿父子,朕當論功升賞。」六使曰:「皆諸將協力效命,臣愚父子安敢獨受皇恩?」真宗命設宴犒賞征北將士,楊家女將皆預其席。是日,君臣盡歡而散。
次日,六使人朝謝恩。帝賜黃金甲二副,白馬二匹,錦緞一十二車。六使當庭固辭。帝曰:「此微報也,萬勿再三推卻。其餘建功諸將,當計議超擢。」六使乃受命而出。歸至無佞府,參見令婆,道及聖上恩典。令婆曰:「吾兒久離三關,當復往鎮守,以防番人不測。」六使依命,因令具筵席犒賞部將。宗保、岳勝等二十員戰將坐于左席,穆桂英、黃瓊女、單陽公主等二十員女將坐于右席,楊令婆、柴太郡、楊六使居中,列位次而坐。是日扈人進食,士卒舞劍,眾人開懷暢飲。
酒至半酣,楊五郎起謂母曰:「不肖佛緣未滿,且喜吾弟建立大功,要我在軍中無益,今日特辭母、妹,再往五台山出家。」令婆曰:「此乃汝之本性,去住但憑裁度。」於是五郎作別眾人,领頭陀自回五台山去了。不在話下。是晚,酒闌席罷,諸將皆退。次早,六使趨朝奏帝,欲往三關鎮守。帝大悅,降敕允六使前鎮三關,楊宗保監軍巡視京城。各各領命去了。
卻說王樞密歸至府中,思道:「自人中朝,一十八年,不曾與蕭後建功立業。」心主一計,人奏真宗曰:「臣蒙陛下收錄,未有寸功。今北番敗歸以後,諒彼必畏我天威。今乞陛下允其降伏,以杜他日之患。」帝曰:「此言具見卿之忠愛。」即命武軍尉周福同樞密賫敕前往番地開讀。二人得令,賫了敕文,望幽州進發。
行至中途,王欽問于周福曰:「此去道經何處?」福曰:「有二路可進,一從黃河,一從三關寨。」樞密聽罷,暗思:「若從三關經過,必被六使所捉;不如主個計較,向黃河經過。」乃謂周福曰:「我尚有緊關文書失落要取,汝代我先往,我即隨後便到矣。」福不知是計,即允其言,竟賫札文先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