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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墨醫生同我在這隻小船上的座位雖相差不多,我們又同樣還沒結婚。可是,他討厭女人,他說:一個女人在你身邊時折磨你的身體,離開你身邊時又折磨你的靈魂。女子是一個詩人想像的上帝,是一個浪子官能的上帝。他口上儘管討厭女人,不久卻把一個雙料上帝弄到家中作了太太,在裙子下討生活了。我一切恰恰同他相反。我對女人,許多女人皆發生興味。那些肥的,瘦的,有點兒裝模作樣或是勢利淺浮的,似乎只因為她們是女子,有女子的好處,也有女子的弱點,我就永遠不討厭她們。我不能說出若墨醫生那種警句,卻比他更瞭解女子。許多討厭女子的人,皆在很隨便情形下同一個女子結了婚。我呢,我歡喜許多女人,對女人永遠傾心,我卻再也不會同一個女人結婚。
「若依我自己的意見來說,我早就應當自殺了。然而到今天還不自殺,就虧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女人。這些女人我皆很愛她們。我在那種想像荒唐中瘋人似的愛著她們。其中有一個我尤其傾心,但我卻極力制止我自己的行為,始終不讓她知道我愛她。我若讓她知道了,她也許就會嫁給我。我不預備這一著。我逃避這一著。我只想等到她有了四十歲,把那點女人極重要的光彩大部分已失去時,我再去告她,她失去了的,在我心上還好好的存在。我為的是愛她,總覺得單是得到了她還不成,我便盡她去嫁給一個明明白白一切皆不如我的人,使她同那男子在一處消磨盡這個美麗生命。到了她本身已衰老時,我的愛一定還新鮮而活潑。
「你覺得怎麼樣,達士先生?」
達士先生有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