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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最難的問題來了。因為,除了E以外,英文字母出現次數的順序並不很清楚。這種順序,在平常一頁印出的文字裡和一個短句子裡,可能正相反。大致說來,字母按出現次數排列的順序是T,A,O,I,N,S,H,R,D,L;但是T,A,O,I,出現的次數几乎不相上下。要是把每一種組合都試一遍,直到得出一個意思來,那會是一項無止境的工作。所以,我只好等來了新材料再說。希爾頓·丘比特先生第二次來訪的時候,果真給了我另外兩個短句子和似乎只有一個單詞的一句話,就是這幾個不帶小旗的符號。在這個由五個符號組合的單字中,我找出了第二個和第四個都是E。這個單詞可能是sever(切斷),也可能是lever(槓桿),或者never(決不)。毫無疑問,使用末了這個詞來回答一項請求的可能性極大,而且種種情況都表明這是丘比特太太寫的答覆。假如這個判斷正確,我們現在就可以說,三個符號分別代表NV、和R。
“甚至在這個時候我的困難仍然很大。但是,一個很妙的想法使我知道了另外幾個字母。我想其假如這些懇求是來自一個在丘比特太太年輕時候就跟她親近的人的話,那末一個兩頭是E,當中有三個別的字母的組合很可能就是ELSIE(埃爾茜)這個名字。我一檢查,發現這個組合曾經三次構成一句話的結尾。這樣的一句話肯定是對‘埃爾茜’提出的懇求。這一來我就找出了L、S和I。可是,究竟懇求什麼呢?在‘埃爾茜’前面的一個詞,只有四個字母,末了的是E。這個詞必定是Come(來)無疑。我試過其他各種以E結尾的四個字母,都不符合情況。這樣我就找出了C、O和M,而且現在我可以再來分析第一句話,把它分成單詞,還不知道的字母就用點代替。經過這樣的處理,這句話就成了這種樣子:
.M.ERE..ESLNE.。
“現在,第一個字母只能是A。這是最有幫助的發現,因為它在這個短句中出現了三次。第二個詞的開頭是H也是顯而易見的。這一句話現在成了:
AMHEREA.ESLANE。
再把名字中所缺的字母添上:
AMHEREABESLANE。
(我已到達。阿貝·斯蘭尼。)
我現在有了這麼多字母,能夠很有把握地解釋第二句話了。這一句讀出來是這樣的:
A.ELRI.ES。
我看這一句中,我只能在缺字母的地方加上T和G才有意義(意為:住在埃爾裡奇。),並且假定這個名字是寫信人住的地方或者旅店。”
馬丁警長和我帶著很大的興趣聽我的朋友詳細講他如何找到答案的經過,這把我們的一切疑問都解答了。
「後來你怎麼辦,先生?」警長問。
“我有充分理由猜想阿貝·斯蘭尼是美國人,因為阿貝是個美國式的編寫,而且這些麻煩的起因又是從美國寄來一封信。我也有充分理由認為這件事帶有犯罪的內情。女主人說的那些暗示她的過去的話和她拒絶把實情告訴她丈夫,都使我從這方面去想。所以我才給紐約警察局一個叫威爾遜·哈格里夫的朋友發了一個電報,問他是否知道阿貝·斯蘭尼這個名字。這位朋友不止一次利用過我所知道的有關倫敦的犯罪情況。他的回電說:‘此人是芝加哥最危險的騙子。’就在我接到回電的那天晚上,希爾頓·丘比特給我寄來了阿貝·斯蘭尼最後畫的一行小人。用已經知道的這些字母譯出來就成了這樣的一句話:
ELSIE.RE.ARETOMEETTHYGO。
再添上P和D,這句話就完整了(意為:埃爾茜,準備見上帝。),而且說明了這個流氓已經由勸誘改為恐嚇。對芝加哥的那幫歹徒我很瞭解,所以我想他可能會很快把恐嚇的話付諸行動。我立刻和我的朋友華生醫生來諾福克,但不幸的是,我們趕到這裡的時候,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
「能跟您一起處理一件案子,使我感到榮幸,「警長很熱情地說,」不過,恕我直言,您只對您自己負責,我卻要對我的上級負責。假如這個住在埃爾裡奇農場的阿貝·斯蘭尼真是兇手的話,他要是就在我坐在這裡的時候逃跑了,那我準得受嚴厲的處分。」
「您不必擔心,他不會逃跑的。」
「您怎麼知道他不會?」
「逃跑就等於他承認自己是兇手。」
「那就讓我們去逮捕他吧。」
「我想他馬上就會來這兒。」
「他為什麼要來呢?」
「因為我已經寫信請他來。」
「簡直不能相信,福爾摩斯先生!為什麼您請他就得來呢?這不正會引其他懷疑,使他逃走嗎?」
“我不是編出了那封信嗎?「福爾摩斯說,」要是我沒有看錯,這位先生正往這兒來了。就在門外的小路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黑黑、挺漂亮的傢伙正邁着大步走過來。他穿了一身灰法蘭絨的衣服,戴着一頂巴拿馬草帽,兩撇倒立鬍子,大鷹鈎鼻,一邊走一邊揮動着手杖。
「先生們,「福爾摩斯小聲說,」我看咱們最好都站在門後面。對付一個這樣的傢伙,還得多加小心。警長,您準備好手銬,讓我來同他談。」
我們靜靜地等了片刻,可這是那種永遠不會忘記的片刻。門開了,這人走了進來。福爾摩斯立刻用手槍柄照他的腦袋給了一下,馬丁也把手銬套上了他的腕子。他們的動作是那麼快,那麼熟練,這傢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無法動彈了。他瞪着一雙黑眼睛,把我們一個個都瞧了瞧,突然苦笑起來。
「先生們,這次你們贏啦。好象是我撞在什麼硬東西上了。我是接到希爾頓·丘比特太太的信才來的。這裡面不至于有她吧?難道是她幫你們給我設下了這個圈套?」
「希爾頓·丘比特太太受了重傷,現在快要死了。」
這人發出一聲嘶啞的叫喊,響遍了全屋。
「你胡說!「他拚命嚷着說,」受傷的是希爾頓,不是她。誰忍心傷害小埃爾茜?我可能威脅過她——上帝饒恕我吧!但是我決不會碰她一根頭髮。你收回自己的話!告訴我她沒有受傷!」
「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傷得很重,就倒在她丈夫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