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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想想,我們這話是好是歹?你要不從,肋生雙翅,也不用打算出去。」金氏一聞此言,嚇得粉面焦黃,自己思忖,既入于惡霸之門,就讓出去,也是名姓不香。想畢,把心一橫,對著牆壁將身一撞,噗咚一聲,栽倒在地。要問金氏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貪官見財忘天理 先生定計蔑良心
且說金氏聽婆子這些言語,明知是出不去惡霸的門首,倒不如尋一個自盡,落得乾淨。擁身往牆上一撞,一個婆子手快,用力一揪。金氏本是怯弱身體,又是窄小金蓮,如何站立得住,故此噗咚一聲,栽倒在地。眾婆子往上一圍,往起一攙架金氏,大眾又一陣苦勸。
金氏明知被大眾圍住,不能尋拙志,急得將手往回一拳,就向臉上抓了四個血痕。這些婆子把金氏手一揪,亂嚷說:「這可要告訴員外爺去!」正說之間,只聽一陣環珮叮噹,進來了十數個姨奶奶。婆子說:「好了,姨奶奶們來了,她把臉抓了。」姨奶奶說:「那可不好,也不用告訴員外爺去.你什快把她倒翦上。」婆子過來,就用汗巾子把手給她捆上。金氏雙手給一捆,一點主意也沒有了。大眾圍着解勸金氏不提。
已說佳蕙坐在轎內,打算大奶奶準是先回去了,到門內下轎,直到裡面。丫鬟婆子問佳蕙:「大奶奶怎麼沒回來?」佳蕙說:「她的轎子在先,我的轎子在後,怎麼她會沒回來哪?穿著一身素服,能上哪裡去哪!」等了半天,施相公回來,一提講此事,施俊也覺納悶,教家人出去問轎伕,這一夥轎伕一概不知。即打發家人出去找,去夠多時,錦箋回來,回說:「相公爺,可了不得了!大奶奶被太歲坊伏地太歲東方明搶去了。」施俊一聞此言,「哎喲」一聲,撲哆栽倒,就氣死過去了。
厥了半天,方纔醒將過來。直氣得破口大罵,往外就跑。書僮攔住說:「你老人家上哪裡去?」施俊說:「我找東方明去。」錦箋說:「那如何行的了哪,總是上縣衙裡去好。」施俊一聽,點頭說:「也倒有理。」施俊就奔了縣衙來了。來到大堂,把那鳴冤鼓「咚咚咚」打得亂響,就有人過來,把施相公一揪,也有認得的說:「施相公,你老因為何故,暫且請班房內坐。唸書的人,為何動這等粗魯,還有不可解的事情嗎?」施俊氣得話也說不出來,怔了半天,才把發生的事,對他們說了一遍。
大家說:「相公來得不巧,我們太爺出門去了,要到晚半天回來。」少時又有先生進來,也不教他走,也不教他擊鼓,盡纏繞他在班房內。
原來這事裏邊早已知道了。皆因外邊一擊鼓,知縣在裏邊書房內就聽見了,叫內司出來打聽因為什麼事情,這位太爺姓段,叫段百慶,因生他時節,他祖母一百歲,家內慶百壽這一天養的,就叫他百慶,他又是臓官,他這名字叫別了,就叫一個段不清。他在裡頭聽見了施俊原由,也不敢升堂,明知施俊是施昌施大人之子,金知府的門婿,邵知府的把侄。明知自己不行,立刻派人上太歲坊請東方明去了。
東方明在家內,一見此信,帶著王虎兒,騎着馬就奔了縣衙。在路上,王虎兒就教了東方明一套言語不奔衙門口,奔他們的後門,下馬往裡就走。皆因他與知縣兩個人是把兄弟,並且這個段百慶今已經降了王爺,待等王爺攻破潼關,殺奔京都,搶州奪縣,必從這裡經過,他就在固始縣開城獻印。東方明已許下他一個宰相之缺。
如今一到衙,也不等迎請,東方明就自己進來了。將奔書房,就有內司出來迎接,說:「我們老爺在內書房候駕。”前邊有人引路,將到內書房門首,就有段不清迎接。二人攜手攬腕進了書房,落座獻茶。
段不清說:「二兄長,今天你把施俊之妻搶去,可有此事?」東方明說:「不錯,明人不作暗事,施俊的妻子,是我抬在家內去的。」知縣說:「唔呀!老兄可不知,施俊之妻是襄陽金太守金輝之女。這施俊是長沙太守的盟侄,在京中京營節度使世襲潼台侯岳恆岳老將軍是他姨父,吏部天官是他的師祖。我一個小小七品知縣,我是誰也惹不起的。」東方明一聽,哈哈一笑,說:「賢弟,你只管放心。慢說這幾個人,就是開封府黑炭頭,也不放在我的心上。我實對你說,南陽府我哥哥不久就稱王道寡,手下能人甚多,你說的這些人,誰敢斜瞅咱們兄弟們一眼,並不用咱們動手,叫他派一兩個人來,就追取了他們的性命,你自己酌量辦理就是了。」一回頭,叫王虎兒:「少刻回家中,取三千兩銀子,給這大老爺送來。」說畢,站起就走,說:「賢弟,由你辦罷。」知具心中好生難為,說:「長兄你再坐一坐,咱們兩個再談談。」東方明說:「沒有什麼可講的了,怕耽誤了你的公事,咱們改日再會。」知縣送在門首,東方明仍出後門去了。
知具回至房中,倒覺着害怕起來了,這兩下里自己全都惹不起。躊躇了半天,叫從人有請師爺,就把刑名師爺請將進來。這位先生姓曹,單名一個高字,進來見知縣,身打一恭。曹高問段不清有什麼事情,老爺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