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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宰相鄭綮雖有詩名,本無廊廟之望。時王綱已紊,四方多故,才既無取,言必依違。太原兵至渭北,天子震恐,渴求破賊術。綮奏:「請于文宣王謚號中加一‘哲’字。」率此類也。同列以其忝竊,每譏侮之。(出《北夢瑣言》)
【譯文】
唐朝時的宰相鄭綮,雖然他的詩很有名氣,但是他的政績卻沒有名望。當時的王法朝綱已經紊亂,天下多事,人才無處選取,每次議政必然是其說不一。當太原方面兵至渭北時,天子十分恐懼,渴求破敵良策,鄭綮啟奏道:「請于文宣王(孔子)的謚號中加上一個哲字。」都是些此類人物。同僚們都認為他很不稱職,經常譏諷侮辱他。
鄭準
唐滎陽鄭准以文筆依荊州成汭。常欲自北陳阮,集其所作為十捲,號《劉表軍書》。而(書而二字原倒置,據北夢瑣言七改)辭體不雅,至如祝朝貴書雲,中書舍人草麻,通事舍人曰可。又賀襄州趙洪嗣襲書云:「不沐浴佩玉為石祁兆,不登山取符而無恤封。」是顯言其庶賤也。應舉日待卷,題水牛曰:「護犢橫身立,逢人揭尾跳。」朝士以為大笑。(出《北夢瑣言》)
【譯文】
唐朝滎陽人鄭準,以自己的文筆不錯而做了荊州成汭的門客。他常想背離「陳阮」之文風。他把自己的作品收集起來裝訂成十捲,稱名為《劉表軍書》。然而文章很不雅。如在祝頌朝中貴要的書禮中寫道:「中書舍人不過是個草擬詔書的人,而通事舍人只是個有來進謁或朝貢的使節只說句‘可’的腳包。」還有在給襄州趙洪世襲官職的賀書中寫道:「不沐浴佩玉為石祁兆,不登山取符而無恤封。」這是明顯地說他太平常了。應試那天,在一份寫《水牛》的詩卷中答道:「護犢橫身立,逢人揭尾跳。」朝官們因此而大笑。
張氏子
唐張裼有五子,文蔚、彞憲、濟美、仁龜,皆有名第,至宰輔丞郎。一子忘其名。少年聞說,壁魚入道經函中,因蠹蝕神仙字,身有五色,人能取壁魚吞之,以致神仙而上升。張子感之,乃書神仙字,碎剪置於瓶中,捉壁魚以投之,冀其蠹蝕,亦欲吞之,遂成心疾。每一發,竟月不食,言詞粗穢,都無所避。其家扃閉而守之,候其愈,既如常。而倍食一月食料,須品味而飫之。歲久方卒,是知心靈物也,一傷神氣,善猶不可,況為惡乎?即劉闢吞人,張子吞神仙,善惡不同,其傷一也。(出《北夢瑣言》)
【譯文】
唐朝人張裼,有五個兒子,他們叫張文蔚、張彞憲、張濟美和張仁龜。他們都先後應試及第,官至宰、輔、丞、郎等。其中有一個兒子,名字不詳,少年時他聽說,蠹蟲鑽進了裝道經的套子時,因唆食了神仙二字,身上出現了五種顏色,人要能捉取蠹蟲吃掉,就能成為神仙上天。張裼的這個兒子對此很動心,於是就寫了神仙二字,剪碎後放到瓶子裡,又捉了只蠹蟲放進去,希望它能唆食二字,然後他好吞了蠹蟲。此事使他得了心病,每一發作,竟一個月不吃飯,而且語言粗魯骯髒,不知避諱。他的家人只好把門緊緊關上而守着他,等候他痊癒。過些日子又正常了,可是一次能吃一個月的飯菜,而且是品着滋味吃個飽。這樣一直過了許多年才死去。這本是能知諭人心的神靈之物。一旦傷了神靈之氣,對它善行都不可饒恕,何況他行惡。這就是所謂「劉闢吞人,張生吞神仙。」他們雖善惡不同,但傷害的都是一樣的。
劉義方
唐劉義方,東府解試《貂蟬冠賦》,韻腳以「審之厚薄」。義方賦(賦字原空缺,據黃本補)成云:「某于厚字韻,有一聯破的。」乃吟曰:「懸之於壁,有類乎兜鍪;戴之於頭,又同乎席帽。」(莫後反)無不以為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