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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郗昂與韋陟交善。因話國朝宰相,誰最無德。昂誤對曰:「韋安石也。」已而驚走而去,逢吉溫于街中。溫問何故蒼惶如此,答曰:「適與韋尚書話國朝宰相最無德者,本欲言吉頊,誤言韋安石。」既言,又鞭馬而走,抵房相之第。琯執手慰問之,復以房融為對。昂有時稱,忽一日犯三人。舉朝嗟嘆,唯韋陟遂與之絶。(出《國史補》)
【譯文】
唐玄宗時,郗昂與韋陟關係很好。一次,二人在一起談論起朝中的諸位宰相中誰最無德,郗昂口誤地說:「韋安石啊!」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走了嘴,於是驚慌失措地離開了韋陟家。郗昂來到街上,正好遇上另一位當朝宰相吉溫。吉溫問他因為什麼這麼驚惶?郗昂回答說:「適纔跟韋尚書談論朝中宰相誰最無德,本來是想說吉頊,卻口下誤說成韋安石了。」說完又覺不對,立即打馬而去。郗昂經過房宰相府第門前。宰相房琯拉著他的手,安慰他不要這麼慌恐失措,並問他為了什麼事?郗昂又張口說出房琯最無德來。事後,郗昂經常對人說自己忽然一天之間,得罪了三位宰相。滿朝文武官員都為他感慨不已,三位宰相中,只有韋陟從這以後跟郗昂斷絶了往來。
張長史
唐監濟令李回,妻張氏。其父為廬州長史,告老歸。以回之薄其女也,故往臨濟辱之,誤至全節縣。而問門人曰:「明府在乎?」門者曰「在。」張遂入至廳前,大罵辱。全節令趙子余不知其故,私自門窺之,見一老父詬罵不已。而縣下常有狐為(「為」原作「鳥」,據明抄本改)魅,以張為狐焉。乃密召吏人執而鞭之,張亦未寤,罵仍恣肆。擊之困極,方問何人,輒此詬罵。乃自言吾李回妻父也,回賤吾女,來怒回耳。全節令方知其誤,置之館,給醫藥焉。張之僮夜亡至臨濟,告回。回大怒,遣人吏數百,將襲全節而擊令。令懼,閉門守之。回遂至郡訴之,太守召令責之,恕其誤也。使出錢二十萬遺張長史以和之。回乃迎至縣,張喜回之報復。卒不言其薄女,遂歸。(出《紀聞》)
【譯文】
唐朝臨濟縣令李回,娶妻張氏。張氏的父親曾經任過廬州長史,現告老還鄉。張長史因為李回薄待他的女兒,前往臨濟縣去辱罵李回,不料誤入全節縣。進門就問看門人:「縣令在嗎?」看門人回答說:「在。」張長史於是直奔廳前,大聲辱罵。全節縣令趙子余不知什麼緣故有人大罵自己,暗中從門縫裡向外看,只見一位老漢大罵不已。當時縣內常傳有狐狸成精作怪。趙子余以為張長史是狐精變的來縣衙作怪,迷惑人眾,於是暗中召呼差役用鞭子抽打了張長史。張長史依然不醒悟,仍然辱罵不已。差役們鞭打累了,才想起來問:「你是什麼?到此隨便辱罵我們縣令?」張長史才說:「我是你們縣令李回妻子的父親。李回虐待我女兒,所以我來罵他。」全節縣令趙子余才知道都搞誤會了。將張長史安置在驛館中住下,請來醫生為他診傷上藥。跟隨張長史一塊兒來的家童連夜趕到臨濟縣,將張長史在全節縣挨打的事情報告給李回。李回聽了後大怒,立即派遣差役幾百人,聲言要襲擊全節縣毆打縣令。全節縣令趙子余聽說後非常恐懼。關閉好縣衙大門守候在縣衙裡。李回叫門不開,便來到郡府上告趙子余。太守聽了李回的上告後,將全節縣令召到府衙中斥責一頓,原諒他是搞誤會了。只命令他出錢二十萬賠償張長史所受到的傷害。李回將岳父張長史迎接到臨濟縣自己家中。張長史對李回及時趕到全節縣報復趙子余,感到特別高興。就不再責問他虐待女兒的事情,高高興興地回到自己家中。
蕭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