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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四這天,經不起日月僧再三催逼,林淵想了一想,打好算盤,才同日月僧由南疆動身。他的原意以為雙方仍照上回峨眉鬥劍一樣,必是又在清晨動手。南疆到成都也有上千里的途程,縱然駕劍飛行,到了那裡也將近夜間,如果曉月禪師正占上風,樂得送一個順水人情;否則也可知難而退。偏偏不知死活的日月僧,只是一味催他快走,將近黃昏時分,便離慈雲寺不遠。
遇見尉遲元,說起寺中情形,便知難以討好。估量這暗中來破寺的敵人,定沒有幾個能手,日月僧提議先到慈雲寺,正合他的心意。
當下由尉遲元引導,三人不消片刻,已到了慈雲寺。只見前面大殿院落中,劍光絞成一片,地下橫陳三個屍身,只剩明珠禪師與智通,正同萬裡飛虹佟元奇、摩伽仙子玉清大師和周輕雲三人拚命支持。林淵見峨眉派這三個人的劍光如神龍出海,變化無窮,暗暗驚異。那日月僧見狀,早已忍耐不住,手指處,紅黃兩道劍光直往玉清大師頭上飛去。
那玉清大師與佟元奇,先前同飛天夜叉、明珠禪師交手,不到一會,智通也從後殿趕來助戰,智通後腦一拍,飛起三道光華,直取萬裡飛虹佟元奇。佟元奇見智通飛劍厲害,更不怠慢,指揮劍光化成一道長虹,雙戰智通、明珠禪師,兀自不分勝負。玉清大師正戰飛天夜叉馬覺,忽見智通出來飛起三道光華,知是一個勁敵,恐怕佟元奇勢孤,正待將飛天夜叉馬覺除去。恰好輕雲從後殿出來,喝道:「大膽妖僧,休得猖撅!周輕雲來也!」話言未了,劍光已經飛起。
智通見來人正是去年夜探慈雲寺,連傷俞德、毛太的那個黑衣女子,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與明珠禪師打了一個招呼,便放下佟元奇,運動三道光華,與周輕雲的飛劍戰在一起。
玉清大師自從到神尼優曇門下後,輕易不肯傷生。這回因見智通劍光厲害,恐怕輕雲有失,一面迎敵,一面往輕雲這邊走來,欲待與輕雲交換敵人,讓輕雲去戰馬覺。那馬覺本不是玉清大師敵手,他偏不知分寸,見玉清大師且戰且退,反疑心玉清大師怯陣,打算逃走,一面運動飛劍,緊緊逼住玉清大師的金光,喝道:「賊淫尼休要逃走,快快投降,讓俺快活快活,饒你不死!」玉清大師聽馬覺口出不遜,心中大怒,罵道:"不知死活的業障!我無非憐你修煉不易,你倒不知好歹,出口傷人。聽你之言,也決非善類,本師須替世人除害,容你不得。
"言罷,將手往金光一指,忽地金光閃耀,如同金蛇亂跳,將馬覺圈繞在內。馬覺才知厲害,欲待逃走,已經不及,被玉清大師的金光卷將過來,連人帶劍分為兩段。智通的三道劍光分成三路直取輕雲。輕雲堪堪迎敵不住,恰好玉清大師斬罷馬覺,前來相助,輕雲才得無事。
這時天已昏黑,玉清大師見智通劍光厲害,明珠禪師也非庸手,笑和尚、孫南也不見出來,又不知寺中虛實。心想:「這樣相持下去,萬一自己同來的人吃了虧,何顏回見二老同眾人?」當下把心一狠,從懷中取出一把子午火雲針,猛一迴首,朝着明珠禪師放去。那明珠禪師正被佟元奇的劍光逼得氣喘汗流,忽見有數十點火星飛來,喊聲:「不好!」急忙將身拔地縱起,任你躲得快,左腿上已中了兩針,痛徹心肺。知道敵人厲害,稍一疏神便有性命之憂。
當他心慌神散之時,玉清大師的劍光又將他飛劍絞斷一根。正在危急之間,恰好日月僧趕到相助。智通見來了生力軍,正在高興,忽聽一片哭聲。回看後殿,四處火起,知道峨眉派不定又到了多少能人。
自己又不能分身去救;寺中門下雖多,了一是不知去向,餘人皆非敵人對手。眼看多年基業,毀于一旦。即使曉月禪師能在闢邪村得勝回來,要想重整基業,也非易事。何況峨眉敵人又決不能令他安居。
一陣心酸,不由把心一橫,拚命上前迎敵。六個人七八道劍光絞作一團,正在各奮神威,兩不相下之際,忽然雲開天朗,清光四澈,照得院落中如同白晝一般。雙方又力戰了一陣。那明珠禪師漸漸覺得腿上的傷越來越痛,佟元奇的劍光聲勢更盛,眼見難以支持。
正要想法逃走,猛覺腰部被一個東西撞將過來,來勢甚猛,一個立腳不住,往前一撞。忽地對面又一道白光,直朝他頸間飛到。他來不及收回劍光,急忙將身縱起,用手一擋,被那白光削去五個手指,還直往他腰上捲來。他見情勢危險萬分,顧不得手腳疼痛,情急冒險,衝入劍光叢中,收回自己的劍,身劍合一,逃向東南而去。
這時智通右臂上又中了玉清大師幾根子午火雲針,正在恐慌萬狀,忽見明珠禪師好似被什麼東西一撞,接着出現了前晚那個小和尚同一個白衣少女。眼看白衣少女劍光過去,明珠禪師受傷逃走。那小和尚又飛起四五道金光卷將過來。自己臂上所受的傷奇痛非常,二隻飛劍又被斷去一隻,雖然日月僧飛劍厲害,到底雙拳難敵四手。
正在焦急萬分,忽聽一聲長嘯,聲如鶴嗚,庭院中落下一個道者,口中喊道:「智通後退,待我來擒這一干業障。」玉清大師認清來人正是林淵,聽他喊智通後退,知他妖法厲害。於是暗中準備,忙喚輕雲、孫南、笑和尚走向自己這邊,一起站立,以便抵擋。果然林淵下來後,日月僧首先收回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