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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61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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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萬回法師是閿鄉縣人,俗姓張。當初,母親因為向觀音像祈禱才懷了他。萬回生下來就愚笨,八九歲時才會說話。父母也把他當作小豬小狗養活着。年令大了,父親叫他耕田,萬回耕田時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往回返,嘴裡只是連連說「平等」。所以,耕一壟能耕出去幾十里遠,直到遇上溝坎坑穴才停住。父親氣得直打他,萬回說:「不管哪裡都得耕,為什麼還要分彼此。」父親只好停止打他,也不再讓他耕田了。萬回的哥哥在安西當兵服役,一點音訊也沒有。父母以為他死了,白天黑夜哭哭啼啼地思念他。萬回看到父母思唸得這麼厲害,忽然跪在地上說:「你們整天哭哭啼啼的,莫不是為哥哥擔憂吧!」父母見他如此懂事,有點半信半疑,便說:「正是。」萬回說:「細想我哥哥所需要的東西,不外是衣服乾糧鞋帽之類,請你們都準備好了。我要給他送去。」忽然有一天,他早上帶著準備好的東西出發,晚上就返回了家,告訴父母說:「哥哥平平安安的,各方面都很好!」仔細看看他,竟與哥哥一模一樣兒,全家人都感到驚異。從他家弘農村到安西,有一萬多里遠,因為他能日行萬里遠又返回來,所以稱他為「萬回」。在這之前,玄奘法師去西域佛國取經時,見一佛龕的柱子題道:「菩薩萬回,謫往閿鄉地方教化。」玄奘法師騎着驛馬跑到閿鄉縣。打聽此地有沒有萬回法師,叫人去招呼他。萬回來到後,玄奘法師給他施禮、送給他僧衣僧瓶僧鉢三件東西就走了。後來武則天進入大內,萬回說的事情多數被驗證。當時張易之大規模興建宅院,萬回常常指着他說:「將作。」人們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等到張易之被殺害時,就用他新建的宅第當「將作」監牢。萬回常常對韋庶人與安樂公主說:「三郎砍你們的頭。」韋庶人以為唐中宗排行第三,害怕皇帝變心,便用毒藥殺死了中宗,她不知道要為玄宗所殺。睿宗當年駐守藩鎮時,有一次在人群中走路,萬回則在擁擠的街道上高聲喊道:「天子來了!聖人來了!」其所暫住之處,是睿宗來回的必經之地。惠莊太子,也就是睿宗的第二個兒子,當初武則天曾把他領給萬回看,萬回說:「這個兒子是西域的大樹精,應該象兄弟一樣養育他。後來生下了申王,儀表魁偉、善於飲酒吃肉。景龍年間,萬回時常出入于宮廷,達官貴人與平民百姓爭相向他禮拜。他身披錦繡長袍,有時候笑罵,有時候擊鼓,但這些舉動與言論,後來都被事實驗證是有寓意的。太平公主在自己的住宅右邊,專門為他建造了房子。景雲年間,萬回就死在這座房子裡。臨終時他大聲喊叫,讓人去取家鄉的河水。弟子門徒們沒有找到,萬回說:“房前就是河水。」眾人在門前階下掘井,只見河水突然湧了出來。弟子取水給他,他喝完就死了。這口井裡的水,至今還是甜美的。

一行


  

僧一行姓張氏,鉅鹿人,本名遂。唐玄宗既召見,謂曰:「卿何能?」對曰:「唯善記覽。」玄宗因詔掖庭,取宮人籍以示之。周覽既畢,覆其本,記念精熟,如素所習。讀數幅之後,玄宗不覺降禦榻,為之作禮,呼為聖人。先是一行既從釋氏,師事普寂于嵩山。師嘗設食于寺,大會群僧及沙門。居數百里者,皆如期而至,且聚千餘人。時有盧鴻者,道高學富,隱于嵩山。因請鴻為文,讚歎其會。至日,鴻持其文至寺,其師授之,致于几案上。鐘梵既作,鴻請普寂曰:「某為文數千言,況其字僻而言怪。盍于群僧中選其聰悟者,鴻當親為傳授。」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紙微笑,止於一覽,復致于幾上。鴻輕其疏脫而竊怪之。俄而群僧會于堂,一行攘袂而進,抗音興裁,一無遺忘。鴻驚愕久之,謀寂曰:「非君所能教導也,當縱其遊學。」一行因窮大衍,自此訪求師資,不遠數千里。嘗至天台國清寺,見一院,古松數十步,門有流水。一行立於門屏間,聞院中僧于庭布算,其聲簌簌。既而謂其徒曰:「今日當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門,豈無人導達耶?」既除一算,又謂曰:「門前水合卻西流,弟子當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請法。盡授其術焉。而門水舊東流,忽改為西流矣。邢和璞嘗謂尹愔曰:「一行其聖人乎?漢之洛下閎造歷云:『後八百歲,當差一日,則有聖人定之。』今年期畢矣,而一行造大衍歷,正在差謬。則洛下閎之言信矣。」一行又嘗詣道士尹崇借楊雄太玄經,數日,復詣崇還其書。崇曰:「此書意旨深遠,吾尋之積年,尚不能曉。吾子試更研求,何遽見還也?」一行曰:「究其義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圖及義訣一卷以示崇,崇大嗟伏。謂人曰:「此後生顏子也。」初一行幼時家貧,鄰有王姥,前後濟之約數十萬,一行常思報之。至開元中,一行承玄宗敬遇,言無不可。未幾,會王姥兒犯殺人,獄未具。姥詣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當十倍酬也。君上執法,難以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罵曰:「何用識此僧?!」一行從而謝之,終不顧。一行心計渾天寺中工役數百,乃命空其室內,徙一大瓮于中央。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坊某角有廢園,汝向中潛伺,從午至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者,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悉獲而歸。一行大喜,令置瓮中,覆以木蓋,封以六一泥,朱題梵字數十。其徒莫測。詰朝,中使叩門急召。至便殿。玄宗迎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古所無者?天將大警于陛下也。夫匹婦匹夫,不得其所,則殞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繫乎。釋門以瞋心壞一切喜(陳校喜作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從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至開元末,裴寬為河南尹,深信釋氏,師事普寂禪師,日夕造焉。居一日,寬詣寂,寂云:「方有少事,未暇款語,且請遲回休憩也。」寬乃屏息,止於空室,見寂潔滌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聞扣門,連雲「天師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詣寂作禮,禮訖,附耳密語,其貌絶恭。寂但領雲,無不可者。語訖禮,禮訖又語,如是者三。寂唯云:「是、是。」無不可者。一行語訖,降階入南室,自闔其戶。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鐘!一行和尚滅度矣。」左右疾走視之,一如其言。滅度後,寬乃服衷絰葬之,自(明抄本、陳校本自作日)徒步出城送之。(出《開天傳信記》及《明皇雜錄》、《酉陽雜俎》)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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