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
「大人,這是非常自然的,」貝爾圖喬回答說,「因為我說是在這座房子裡報的仇。」
「什麼,在我的房子裡?」
「噢,伯爵閣下,當時它還不是您的呢。」
「是誰的?那麼,是聖·梅朗侯爵的了,我記得門房說過。但你對聖·梅朗侯爵有什麼仇要報呢?」
「噢,不是他,大人,是另外一個人。」
「這聽來真是有點奇怪,」基督山回答說,似乎象在想什麼心思似的,「你竟不知不覺得又跑到兩間自己做過非常後悔的事的房子裡來了。」
「大人,」管家說道,「我相信這是命。第一,您在歐特伊買了一座房子,而那正是我暗殺過人的一座房子,您到花園裡來經過的,那個樓梯正是他走過的,那個您站的地方也正是他被刺的地方;而兩步路之外,正是他埋葬他孩子的墳墓。這一切不是偶然的,因為這簡直太象是天意了。」
「好吧,科西嘉先生,我就算這是天意吧。只要人家高興,我總是什麼都肯同意的,而且,你的頭腦已經有毛病了,你一定得對它讓步。來,想想清楚,把一切都講給我聽吧。」
「這件事我只對一個人講起過,就是布沙尼神甫。這種事情,」貝爾圖喬搖搖頭,繼續說道,「只有在懺悔師的面前才可以講。」
「那麼,」伯爵說道,「我指點你去找個懺悔師吧。你去找一個卡德留派或白納亭派的懺悔師,把你的秘密都講給他聽吧。我可不喜歡裝神弄鬼嚇唬自己的人,我可不願意用晚上怕在花園裡走路的僕人。我承認我並不十分願意看到警察局裡來人拜訪,因為在意大利,只要閉嘴不講,法院就不會來找麻煩你,但在法國,只有先說出來才能解脫自己。真的!我以為你多少總有點科西嘉人的氣質,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走私販子,一個出色的管家,但我現在看出你原來還有別的名堂。你不再是我的人了,貝爾圖喬先生。」
「噢,伯爵閣下,伯爵閣下!」管家大聲說道,他被這恐嚇嚇壞了,「假如只是為了這個原因我就不能再繼續為您效勞了,我寧願把一切都講出來,因為我一離開您,就只能上斷頭台了。」
「那情況不同了,」基督山回答說。「但你要想清楚,假如你想撒謊,還不如不講為妙。」
「不,大人,我以我靈魂得救的名義向您發誓,我一定把一切實情都講給您聽,因為我的秘密佈沙尼神甫也只知道一部分,但我求您先離開那株法國梧桐。月亮正從雲堆裡鑽出來,而您所站的那個地點,和您裹住全身的這件披風,使我想起了維爾福先生。」
「什麼!」基督山大聲叫道,「原來是維爾福先生」
「大人認識他?」
「他不是尼姆的前任檢察官嗎?」
「是的。」
「他不就是娶了聖·梅朗侯爵的女兒的那個人嗎?」
「也就是在目前司法界赫赫有名,被公認為最嚴厲,最正直,最死板的那個人嗎?」
「哦,大人,貝爾圖喬說,“這個名譽白璧無瑕的人」
「怎麼樣?」
「是一個無恥之徒。」
「什麼!」基督山回答說,「不可能吧。」
「我告訴您的是實話。」
「啊,真的!」基督山說道。「你有證據嗎?」
「有的。」
「而你把它丟了是吧,多蠢呀。」
「是的,但仔細去找,還是能找回來的。」
「真的嗎?」伯爵答道,「講給我聽聽吧,因為它引起了我的興趣。」於是伯爵帶著一種很輕鬆的神氣走過去坐在了一條長凳上,貝爾圖喬振作起精神跟上去站在了他的前面。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