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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中 - 137 /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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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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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中,漕運總兵官楊茂言:「每歲自張家灣舍舟,車轉至都下,僱值不貲。舊通惠河石閘尚存,深二尺許,修閘瀦水,用小舟剝運便。」又有議於三里河從張家灣煙墩橋以西疏河泊舟者。下廷臣集議,遣尚書楊鼎、侍郎喬毅相度。上言:「舊閘二十四座,通水行舟。但元時水在宮牆外,舟得入城內海子灣。今水從皇城金水河出,故道不可復行。且元引白浮泉往西逆流,今經山陵,恐妨地脈。又一畝泉過白羊口山溝,兩水沖截難引。若城南三里河舊無河源,正統間修城壕,恐雨多水溢,乃穿正陽橋東南AH下地,開壕口以泄之,始有三里河名。自壕口八里,始接渾河。舊渠兩岸多廬墓,水淺河窄,又須增引別流相濟。如西湖草橋源出玉匠局、馬跑等地,泉不深遠。元人曾用金口水,洶湧沒民舍,以故隨廢。惟玉泉、龍泉及月兒、柳沙等泉,皆出西北,循山麓而行,可導入西湖。請浚西湖之源,閉分水清龍閘,引諸泉水從高梁河,分其半由金水河出,餘則從都城外壕流轉,會於正陽門東。城壕且閉,令勿入三里河併流。大通橋閘河隨旱澇啟閉,則舟獲近倉,甚便。」帝從其議。方發軍夫九萬修濬,會以災異,詔罷諸役。所司以漕事大,乃命四萬人浚城壕,而西山、玉泉及抵張家灣河道,則以漸及焉。越五年,乃敕平江伯陳鋭,副都御史李裕,侍郎翁世資、王詔督漕卒浚通惠河,如鼎、毅前議。明年六月,工成,自大通橋至張家灣渾河口六十餘裡,浚泉三,增閘四,漕舟稍通。然元時所引昌平三泉俱遏不行,獨引一西湖,又僅分其半,河窄易盈涸。不二載,澀滯如舊。正德二年嘗一浚之,且修大通橋至通州閘十有二,壩四十有一。

嘉靖六年,御史吳仲言:「通惠河屢經修復,皆為權勢所撓。顧通流等八閘遺蹟俱存,因而成之,為力甚易,歲可省車費貲二十餘萬。且歷代漕運皆達京師,未有貯國儲於五十里外者。」帝心以為然,命侍郎王軏、何詔及仲偕相度。軏等言:「大通橋地形高白河六丈餘,若浚至七丈,引白河達京城,諸閘可盡罷,然未易議也。計獨浚治河閘,但通流閘在通州舊城中,經二水門,南浦、土橋、廣利三閘皆闤闠衢市,不便轉輓。惟白河濱舊小河廢壩西,不一里至堰水小壩,宜修築之,使通普濟閘,可省四閘兩關轉搬力。」而尚書桂萼言不便,請改修三里河。帝下其疏於大學士楊一清、張璁。一清言:「因舊閘行轉搬法,省運軍勞費,宜斷行之。」璁亦言:「此一勞永逸之計,萼所論費廣功難。」帝乃卻萼議。


  

明年六月,仲報河成,因疏五事,言:「大通橋至通州石壩,地勢高四丈,流沙易淤,宜時加浚治。管河主事宜專委任,毋令兼他務。官吏、閘夫以罷運裁減,宜複舊額。慶豐上閘、平津中閘今已不用,宜改建通州西水關外。剝船造費及遞歲修艌,俱宜酌處。」帝以先朝屢勘行未即功,仲等四閲月工成,詔予賞,悉從其所請。仲又請留督工郎中何棟專理其事,為經久計。從之。九年擢棟右通政,仍管通惠河道。是時,仲出為處州知府,進所編《通惠河志》。帝命送史館,采入《會典》,且頒工部刊行。自此漕艘直達京師,迄於明末。人思仲德,建祠通州祀之。

薊州河者,運薊州官軍餉道也。明初,海運餉薊州。天順二年,大河衛百戶閔恭言:「南京並直隷各衛,歲用旗軍運糧三萬石至薊州等衛倉,越大海七十餘裡,風濤險惡。新開沽河,北望薊州,正與水套、沽河直,袤四十餘裡而徑,且水深,其間阻隔者僅四之一,若穿渠以運,可無海患。」下總兵都督宋勝、巡按御史李敏行視可否。勝等言便,遂開直沽河。闊五丈,深丈五尺。成化二年一浚,二十年再浚,並浚鴉鴻橋河道,造豐潤縣海運糧儲倉。正德十六年,運糧指揮王瓚言:「直沽東北新河,轉運薊州,河流淺,潮至方可行舟。邊關每匱餉,宜浚使深廣。」從之。初,新河三歲一浚。嘉靖元年易二歲,以為常。十七年浚殷留莊大口至舊倉店百十六里。

豐潤環香河者,浚自成化間,運粟十餘萬石以餉薊州東路者也。後堙廢,餉改薊州給,大不便。嘉靖四十五年從御史鮑承廕請,復之,且建三閘於北濟、張官屯、鴉鴻橋以瀦水。

昌平河,運諸陵官軍餉道也。起鞏華城外安濟橋,抵通州渡口。袤百四十五里,其中淤淺三十里難行。隆慶六年大浚,運給長陵等八衛官軍月糧四萬石,遂成流通。萬曆元年復疏鞏華城外舊河。

海運,始於元至元中。伯顏用硃清、張瑄運糧輸京師,僅四萬餘石。其後日增,至三百萬餘石。初,海道萬三千餘裡,最險惡,既而開生道,稍徑直。後殷明略又開新道,尤便。然皆出大洋,風利,自浙西抵京不過旬日,而漂失甚多。

洪武元年,太祖命湯和造海舟,餉北征士卒。天下既定,募水工運萊州洋海倉粟以給永平。後遼左及迤北數用兵,於是靖海侯吳禎、延安侯唐勝宗、航海侯張赫、舳艫侯硃壽先後轉遼餉,以為常。督江、浙邊海衛軍大舟百餘艘,運糧數十萬。賜將校以下綺帛、胡椒、蘇木、錢鈔有差,民夫則復其家一年,溺死者厚恤。三十年,以遼東軍餉贏羡,第令遼軍屯種其地,而罷海運。

永樂元年,平江伯陳瑄督海運糧四十九萬餘石,餉北京、遼東。二年,以海運但抵直沽,別用小船轉運至京,命於天津置露囤千四百所,以廣儲蓄。四年定海陸兼運。瑄每歲運糧百萬,建百萬倉於直沽尹兒灣城。天津衛籍兵萬人戍守。至是,命江南糧一由海運,一由淮、黃,陸運赴衛河,入通州,以為常。陳瑄上言:「嘉定瀕海,當江流之沖,地平衍,無大山高嶼。海舟停泊,或值風濤,觸堅膠淺輒敗。宜於青浦築土為山,立堠表識,使舟人知所避,而海險不為患。」詔從之。十年九月,工成。方百丈,高三十餘丈。賜名寶山。御製碑文紀之。


  
十三年五月復罷海運,惟存遮洋一總,運遼、薊糧。正統十三年減登州衛海船百艘為十八艘,以五艘運青、萊、登布花鈔錠十二萬餘斤,歲賞遼軍。

成化二十三年,侍郎丘浚進大學衍義補,請尋海運故道與河漕並行,大略言:「海舟一載千石,可當河舟三,用卒大減。河漕視陸運費省什三,海運視陸省什七,雖有漂溺患,然省牽卒之勞、駁淺之費、挨次之守,利害亦相當。宜訪素知海道者,講求勘視。」其說未行。弘治五年,河決金龍口,有請復海運者,朝議弗是。

嘉靖二年,遮洋總漂糧二萬石,溺死官軍五十餘人。五年停登州造船。二十年,總河王以旂以河道梗澀,言:「海運雖難行,然中間平度州東南有南北新河一道,元時建閘直達安東,南北悉由內洋而行,路捷無險,所當講求。」帝以海道迂遠,卻其議。三十八年,遼東巡撫侯汝諒言:「天津入遼之路,自海口至右屯河通堡不及二百里,其中曹泊店、月坨桑、姜女墳、桃花島皆可灣泊。」部覆行之。四十五年,順天巡撫耿隨朝勘海道,自永平西下海,百四十五里至紀各莊,又四百二十六里至天津,皆傍岸行舟。其間開洋百二十里,有建河、糧河、小沽、大沽河可避風。初允其議,尋以御史劉翾疏沮而罷。是年,從給事中胡應嘉言,革遮洋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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