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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 177 /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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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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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知道,在這兩個星期中公爵白天晚上都和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獃在一起;她帶他隨自己去散步,去聽音樂;他每天與她乘馬車兜風;只要有1個小時沒有見到她,公爵就開始牽掛她(從一切跡象來看,他是真心愛她的),無論她對他說什麼,整整幾小時他都帶著安詳溫和的微笑聽著,自己則几乎不說一句話。但是我也知道,在這些日子裡有好幾次,甚至許多次,他突然去葉潘欽家,也不向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隱瞞這一點,為此她几乎陷于絶望。我知道,葉潘欽家留在帕夫洛夫斯剋期間沒有接待他,要求與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會晤也總受到拒絶;他一聲不吭地走了,而第二天又到她們家去,彷彿完全忘了昨天遭到拒絶的事,當然,得到的是新的拒絶。我也知道,在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從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那兒跑出來後過了1小時,也許,甚至還不到1小時,公爵已經在葉潘欽家,當然,他深信能在那裡找到阿格拉婭,於是他的到來引起了葉潘欽家的異常困惑和驚恐,因為阿格拉婭還沒有回家,他們從公爵那裡才第一次聽說,她和他一起去了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那兒。據說,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她的另兩個女兒、甚至ω公爵當時對公爵的態度異常生硬、不友好,當時他們還措辭激烈地表示拒絶與他來往和交朋友,特別是瓦爾瓦拉·阿爾還利翁諾夫娜突然來見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並聲稱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已經在她家將近1小時之後;她還說,阿格拉婭目前的狀態非常糟糕,看來,不想回家。這一個最新消息使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最為震驚,而且是完全真實的:從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那裡出來後,阿格拉婭確實認為,與其是現在面對自己的家人,不如去死,因此才投奔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瓦爾瓦拉·阿爾達利翁諾夫娜當即就認為有必要,一刻也不延緩地,把這一切情況通知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於是母親及其另兩位女兒馬上起往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家,跟在她們後面的是一家之主、剛剛到家的伊萬·費奧多羅維奇;列夫·尼古拉耶維奇不顧他們的驅逐和不客氣的言辭,跟在他們後面慢慢走着;但是,瓦爾瓦拉·阿爾達利翁諾夫娜吩附了,那裡的人也沒有放他去見阿格拉婭。不過,事情的結局是,阿格拉婭一看見為她傷心落淚並絲毫也不責怪她的母親和姐姐,便撲到她們懷裡,立即跟她們一起回家了。據說(雖然傳聞不完全確切),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這一回也仍然極不走運,他抓住瓦爾瓦拉·阿爾達到翁諾夫娜跑去見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的時機,單獨與阿洛拉婭在一起,想要表白自己對她的愛情;阿格拉婭不顧自己的苦惱和流淚,聽著他講,突然哈哈大笑又突然向他提了奇怪的問題:為了證明自己的愛情,他現在是否敢在蠟燭上燒自己的手指?據說,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為這一提議驚獃了,竟然不知所措,臉上現出異常的困惑;致使阿格拉婭歇斯底里地衝她放聲大笑、離開他跑到樓上尼娜·亞歷山德羅夫娜那裡去,她的父母就在那裡找到她的。這一軼聞是第二天由伊波利特傳到公爵這兒的,已經不能起床的伊波利特特地派人去叫公爵並告訴他這條消息:這一傳聞怎麼傳到伊波利特這兒的,我不知道,但是當公爵聽到要在蠟燭上燒手指這一節時,便放聲大笑起來,甚至使伊波利特也覺得驚訝,後來公爵又突然打起顫來,淚如雨下。總之,在這些日子裡他惶惶不安,六神無主,渾渾沌沌,痛苦異常。伊波利特乾脆斷言,認為他神經不正常,但是無論如何還不能肯定這一點。

提供這些事實,又拒絶做出解釋,我決不是想在讀者面前為我們的主人公辯解。況且,我完全願意分擔他所激起的朋友對他的忿恨。甚至維拉·列別傑娃有一段時間對他也很忿恨,連科利亞也氣不忿;還有凱勒爾也忿忿不平,直到挑選他當儐相;更不用說列別傑夫本人了,他甚至開始耍花招反對公爵。也是出於憤慨,而且是相當真誠的。但關於這些我以後再說。總之我完全同意和相當讚賞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所說的相當有力的,甚至是心理分析非常深刻的那些話。那是在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家的事情發生後的第六或第七天,他在與公爵的友好交談中直截了當和不客氣地說出來的。順便要指出,不僅僅葉潘飲自己一家,還有所有與他家有直接或間接關係的人部認為必須跟公爵斷絶一切關係,比方說ω公爵遇見公爵時甚至轉過身去,不向他點頭行禮。但是葉甫益尼·帕夫洛維奇不怕因拜訪公爵而損害自己的名譽,也不顧每天又去葉潘欽家並受到必然特別慇勤好客的接待。他是在葉潘欽全家離開帕夫洛夫斯克的第二天到公爵那兒去的,進去時他已經知道外面傳揚的種種流盲查語,甚至他自己也許也部分地起了椎波助瀾的作用。公爵見到他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就談起了葉潘欽家的情況;這樣樸實和直率的開端使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完全不受拘束,因此他無須轉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談正事。


  

公爵還不知道葉潘欽家已經離去;獲悉消息後他很吃驚,臉也變蒼白了;但是過了一會兒也就搖了播頭,頗為困窘和若有所思地承認說,「這是必然的。」後來又很快探詢着:「他們去哪裡了?」

當時葉甫益尼·帕夫洛維奇用心觀察了他,所有這一切。即急切而又質樸的提問,困窘同時又有一種奇怪的但率,惶惶不安和興奮激動,——這一切都使他吃驚不小。不過,他還是親切而詳盡地告訴了公爵一切:公爵許多情況還不知道,因而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是來自葉潘欽家的第一位信使。他證實,阿格拉婭確實病了,而且整整三天三夜沒有睡着,一直髮燒,現在她好些了,已沒有任何危險,但是處于神經質的、歇斯底里的狀態....「幸好家裡一片安寧」對於過去的事不僅當着阿格拉婭的面竭力不提,甚至其餘人私下裡也不談及。父母已經彼此商定,等到秋天阿傑萊達結婚後全家去國外旅行;阿格拉婭默默地接受了關於此事的初步議論。”他,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也可能去國外。甚至ω公爵可能也打算與阿傑菜達一起去度過二個月國外生活,如果事務允許離開的話。將軍本人將會留下來。現在大家搬到他們的莊園科爾米諾去了,離彼得堡20俄裡,那裡有一幢寬敞的供主人住的房子。別洛孔斯卡婭還沒有去莫斯科,甚是好像是故意留下來的,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強烈地堅持,在發生這一切後不可能再留在帕夫洛夫斯克;他,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每天告訴她城裡的傳聞。他們認為搬到葉拉京的別墅去住也是不可能的。

「是啊,實際上,」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補充說,「您自己也會同意,這能否叫人受得了....尤其是知道您這兒,您家裡每時每刻都在做的事,公爵,還有,儘管人家拒絶,您卻仍然每天去那裡求見....」


  
「是的,是的,您說得對,我是想見阿格拉娜·伊萬諾夫娜....」公爵又搖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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