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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77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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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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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能夠檢查的這一頭是磨損了的。這個人很狡猾,用刀子故意磨損繩子的一頭。可是另外一頭沒有磨損。從這裡你看不清,但是從壁爐架上看,那一頭切得很平,沒有任何磨損的痕跡。你可以想出原來是怎麼一回事。這個人需要一根繩子,可是怕鈴一響發出警報,所以他不把繩子拉斷。他怎麼辦呢?他跳上壁爐架,還是夠不到,於是又把一條腿跪在托座上——托座上的塵土有痕跡——於是拿出他的小刀切斷繩子。我夠不着那個地方,至少還差三英吋,因此我推測出他比我高三英吋。你看橡木椅子座上的痕跡!那是什麼?」

「血。」


  

「確實是血。這一點表明夫人的謊言不值一駁。強盜行兇的時候,她若是坐在椅子上,那麼血跡又是從哪兒來的呢?一定是她丈夫死後她才坐到椅子上的。我敢保證,那件黑色衣服也有同樣的痕跡。華生,我們並沒有失敗,而是勝利了,是以失敗開始,以勝利告終。我要和保姆梯芮薩談幾句話。為了得到我們所需要的情況,我們談話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嚴厲的澳大利亞保姆梯芮薩很引人注意,她沉默寡言,秉性多疑,而且沒有禮貌。福爾摩斯對她態度友好,溫和地傾聽著她的敘述,過了一陣,終於贏得了她的信任。她沒有掩蓋她對於已死的主人的痛恨。

「是的,先生,他對準我扔過水瓶。有一次我聽見他罵女主人,我跟他說要是女主人的兄弟在這兒的話,他就不敢罵了。所以他就拿起水瓶向我扔過來。要不是我的女主人攔阻他,說不定他要接連扔上十幾次。他總是虐待女主人,而女主人卻顧全面子不願吵閙。並且夫人不願告訴我她怎樣受到虐待。你今天早上看到夫人手臂上有傷痕,這些夫人是不肯和我說的,可是我知道那是別針扎的。這個可惡的魔鬼!這個人已經死了,我還是這樣說他,上帝寬恕我吧!我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非常和藹可親,可那是十八個月以前的事,我們兩人都感到象是過了十八年似的。那時女主人剛到倫敦。以前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那是她第一次出外旅行。爵士用他的封號、金錢和虛偽的倫敦氣派贏得了女主人的歡心。女主人走錯了路,受到了懲罰,真是夠她受的。到倫敦後的第二個月,我們就遇見了他。我們六月到的,那就是七月遇見的。他們去年正月結了婚。呵,她又下樓到起居室來了,她準會見你的,但是你千萬不要提過多的問題,因為這一切已經夠她難受的了。」

女仆和我們一起走進起居室。布萊肯斯特爾夫人仍然靠在那張睡椅上,精神顯得好了一些。女仆又開始給女主人熱敷青腫的眼睛。

夫人說:「我希望你不是再次來盤問我。」

福爾摩斯很溫和地說:「不是的。布萊肯斯特爾夫人,我不會給你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苦惱。我的願望是讓你安靜,因為我知道你已經遭受了很多的痛苦。如果你願意把我當做朋友一樣地信任我,事實將會證明我不會辜負你的誠意。」

「你要我做什麼呢?」

「告訴我真實的情況。」

「福爾摩斯先生!」

「布萊肯斯特爾夫人,掩蓋是沒有用的。你也許聽過我的小小的名聲。我用我的名譽擔保,你所講的完全是編造出來的。」

布萊肯斯特爾夫人和女仆一起凝視着福爾摩斯,夫人臉色蒼白,雙眼流露出恐懼的目光。

梯芮薩喊道:「你是個無恥的傢伙!你是不是說我的女主人撒謊了?」

福爾摩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了嗎?」

「我全說了。」

「布萊肯斯特爾夫人,再想一想。坦率一些不是更好嗎?」

隔了一會兒,夫人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色,繼而是一種堅決的表示,最後,她重新陷入了一種獃滯的神態。她茫然地說:

「我知道的都說了。」


  

福爾摩斯拿其他的帽子,聳了聳肩說:「對不起。」我們再也沒有說什麼,便走出了這間起居室,離開了這棟房子。庭院中有個水池,我的朋友向水池走去。水池已經完全凍住了,但是為了養活一隻天鵝,冰面上打了一個洞。福爾摩斯注視了一下水池,便繼續往前走到大門。他在門房裡匆忙地給霍普金寫了一封短箋,交給了看門人。

他說:「事情也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但是為了證明我們第二次不是白來,我們一定要幫霍普金做點事情。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他我們要做什麼。我看現在我們應該到阿得雷德——南安普敦航線的海運公司的辦公室去,這個公司大概是在波爾莫爾街的盡頭。英國通往南澳大利亞還有另外一條航線,不過,我們還是先去這家較大的公司。」

公司經理見到福爾摩斯的名片以後,立即會見了我們,福爾摩斯很快地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情況。一八九五年六月只有一條航船到了英國港口。這條船叫「直布羅陀磐石」號,是這家公司最大最好的船隻。查閲了旅客名單,發現了阿得雷德的弗萊澤女士和女仆的名字。現在這只船正要開往南澳大利亞,在蘇伊士運河以南的某個地方。它和一八九五年比較基本沒有變化,只有一個變動——大副傑克·克洛克已被任命為新造的「巴斯磐石」號船的船長,這只船過兩天要從南安普敦開航。船長住在西頓漢姆,他可能過一會兒來公司接受指示,如果我們願意等,可以見到他。

福爾摩斯先生並不想見他,但是想瞭解他過去的表現和品行。

經理認為他的工作表現是完美無瑕的。船上沒有一個官員能夠比得上他。至于為人方面,他也是可靠的。但是下船以後,卻是一個粗野、冒失的傢伙,性情急躁,容易激動,然而他忠實,誠懇,熱心腸。福爾摩斯瞭解到主要的情況後,我們就離開了阿得雷德——南安起敦海運公司,乘馬車來到蘇格蘭場。可是他沒有進去,卻坐在馬車裡,皺着眉頭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叫馬車伕駕車到查林十字街的電報局,拍了一份電報,然後我們就回到貝克街。

我們走進屋子以後,他說:「華生,不,我不能這樣做。傳票一發出便無法搭救他了。曾經有一兩次,我深深意識到,由於我查出罪犯而造成的害處要比犯罪事件本身所造成的害處更大。我現在已經懂得需要謹慎,我最好是哄騙一下英國的法律,而不要哄騙我的良心。我們先要瞭解更多的情況,然後再行動。」

快到傍晚的時候,霍普金來了。他的事情進行得不夠順利。

「福爾摩斯先生,我看你真是個魔術師。我有時候認為你有神仙一樣的能力。你怎麼會知道丟失的銀器在水池底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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