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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75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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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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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說:「她倆一直在一起。這位夫人是由她從小照料大的,十八個月前夫人離開澳大利亞,她也隨同來到了英國。她的名字叫梯芮薩·瑞特,這種女仆現在沒處找了。福爾摩斯先生,請從這邊走。」

福爾摩斯表情豐富的臉上,原來那種濃厚的興緻已經消失了,我知道這是由於案情並不複雜,喪失了它的吸引力。看來事情只剩下逮捕罪犯,而逮捕一般罪犯又何必麻煩他呢?此刻我的朋友眼睛中流露出的煩惱,正象一個學識淵博的專家被請去看病,卻發現患者只是一般疾病時所感到的那種煩惱。不過格蘭其莊園的餐廳倒是景象奇異,足以引起福爾摩斯的重視,並且能夠再度激其他那漸漸消失的興趣。


  

這間餐廳又高又大,屋頂的橡木天花板上刻滿了花紋,四周的牆壁上畫着一排排的鹿頭和古代武器,牆壁下端有橡木嵌板。門的對面是剛纔談過的高大的法國式窗戶,其右側有三扇小窗戶,冬季的微弱陽光從這裡射進來,其左側有個很大很深的壁爐,上面是又大又厚的壁爐架。壁爐旁有把沉重的橡木椅子,兩邊有扶手,下面有橫木。椅子的花棱上繫著一根紫紅色的繩子,繩子從椅子的兩邊穿過連到下面的橫木上。在釋放這位婦人的時候,繩子被解開了,但是打的結子仍然留在繩子上。這些細節只是後來我們才注意到,因為我們的注意力完全被躺在壁爐前虎平地毯上的屍體吸引住了。

一眼看上去,死者大約四十歲,體格魁梧,身材高大。他仰臥在地上,又短又黑的鬍鬚中露出呲着的白牙。他兩手握拳放在頭前,一根短粗的黑刺李木棍橫放在他的兩手上。他面色黝黑,鷹鈎鼻,本來相貌倒還英俊,而現在卻是面孔歪曲,猙獰可怖。顯然他是在床上聽到聲音的,因為他穿著華麗的繡花睡衣,褲腿下露出來一雙光着的腳。他的頭部傷得很重,屋子裡到處都濺滿鮮血,可見他所受到的那致命的一擊是非常凶狠的。他身旁放著那根很粗的通條,猛烈的撞擊已經使它折彎。福爾摩斯檢查了通條和屍首。

然後他說道:「這個上了年紀的阮達爾,一定是個很有力氣的人。」

霍普金說:「正是這樣。我有關於他的一些材料,他是個很粗暴的傢伙。」

「我們要想抓到他是不會有什麼困難的。」

「一點也不困難。我們一直在追查他的去向,以前有人說他去了美國。既然我們知道這夥人還在英國,我相信他們肯定逃不掉。每個港口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傍晚以前我們要懸賞緝拿他們。不過使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他們知道夫人能夠說出他們的外貌,並且我們也能認出他們,為什麼他們還會做出這種蠢事?」

「人們會認為,為了滅口,這伙強盜準會把布萊肯斯特爾夫人弄死。」

我提醒他說:「他們也許沒有料到夫人昏過去後一會兒就又甦醒了。」

「那倒很有可能。如果他們以為她當時完全失去了知覺,那他們也許不會要她的命。霍普金,關於這個爵士有什麼情況嗎?我好象聽到過有關他的一些怪事。」

 「他清醒的時候心地善良,但是等他醉了或是半醉的時候就成了個地道的惡魔。我說他半醉,因為他爛醉如泥的時候倒不多。他一醉就象着了魔,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儘管他有錢又有勢,不過據我所知,社交活動他很少參加。聽說他把狗浸在煤油裡,然後用火燒,而且狗是夫人的,這件事費了很大勁兒才平息下來。還有一次他把水瓶向女仆梯芮薩·瑞特扔去,這也惹起了一場風波。我們兩人私下裡說,總而言之,這個家沒有他倒好。你在看什麼?」

福爾摩斯跪在地上,仔細觀察縛過夫人的那根紅繩子上的結子,然後又細心地檢查強盜拉斷了的那一頭繩子。

他說:「繩子往下一拉,廚房的鈴聲應該是很響的。」

「沒人聽得到。廚房在這棟房子的後面。」

「這個情況強盜怎麼會知道的呢?他怎麼敢不顧一切地拉這根鈴繩呢?」

「福爾摩斯先生,你說得很對。這個問題,我也反覆地考慮過。強盜一定很熟悉這棟房子,熟悉這裡的習慣。他肯定知道僕人們睡覺較早,知道沒人能聽到廚房的鈴聲。所以他準和某個僕人有勾結。這是顯而易見的。可是僕人有八個,而且全都行為端正。」

福爾摩斯說:「如果每個僕人的情況都基本一樣,那就要懷疑主人向她頭上扔過水瓶的那個。可是這樣就會懷疑到那個女仆所忠心服侍的女主人身上。不過這一點是次要的,你抓到阮達爾以後弄清同謀大概就不難了。夫人所講的情況需要證實,我們可以通過現場的實物來證實。」他走到窗前,打開那扇法國式的窗戶,看了一看說:「窗戶下的地面很硬,這裡不會有什麼痕跡。壁爐架上的蠟燭是點過的。」

「對,他們是藉著這些蠟燭和夫人臥室的蠟燭光亮走出去的。」

「他們拿走了什麼東西?」

「拿的東西不多,只從餐具櫃裡拿走了六個盤子。布萊肯斯特爾夫人認為優斯塔斯爵士的死使強盜們驚慌失措,所以來不及搶劫,不然的話,他們一定會把這棟房子劫掠一空。」

「這樣解釋很有道理。據說他們喝了點兒酒。」

「那一定是為了鎮定神經。」

「正是。餐具柜上的三個玻璃杯大概沒有移動吧?」

「沒有動,還象原來那樣放著。」


  
「我們看看。喂,這是什麼?」

三個杯子並排在一起,每個杯子都裝過酒,其中一個杯子裡還有葡萄酒的渣滓。酒瓶靠近酒杯,裡面還有大半啤酒,旁邊放著一個長長的骯髒的軟木塞。瓶塞的式樣和瓶上的塵土說明殺人犯喝的不是一般的酒。

福爾摩斯的態度突然有了改變。他的表情不再那樣淡漠,我看見他炯炯有神的雙眼迸射出智慧和興奮的光芒。他拿起軟木塞,認真地察看著。

他問:「他們怎樣拔出這瓶塞的?」

霍普金指了指半開的抽屜。抽屜裡放著幾條餐巾和一把大的拔塞鑽。

「布萊肯斯特爾夫人說沒說用拔塞鑽的事?」

「沒說,想必是這伙強盜開酒瓶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知覺。」

 「實際上他們沒有用拔塞鑽。用的可能是小刀上帶的螺旋,這個螺旋不會超過一英吋半長。仔細觀察軟木塞的上部可以看出,螺旋插了三次才拔出軟木塞。其實用拔塞鑽卡住瓶塞,一下便能拔出來。你抓到這個人的時候,你會弄清他身上有把多用小刀。」

「分析得太妙了!」霍普金說。

「可是這些玻璃杯意味着什麼,我不清楚。布萊肯斯特爾夫人確實看見這三個人喝酒了,是不是?」

「是的,這一點她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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