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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03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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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第403頁 / 共540頁。

「那就夠了,」雷斯垂德說,「我是個注重實際的人,福爾摩斯先生,只有在找到證據的時候我才下結論。要是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你可以在起居室找到我。我要在那裡寫我的報告。」

福爾摩斯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我在他的表情中似乎仍舊看得出來他心裡覺得可笑。 


  

「哎,這是個很糟的發展,是不是,華生?不過這裡面有些奇妙之處,還給咱們的委託人留下幾分希望。」

「你這樣講使我聽了很高興,」我由衷地說,「剛纔我覺得恐怕他沒有希望了。」 

「我就不願意說出這樣的話來,親愛的華生。事實上在咱們這位朋友極其重視的證據中,有一個十分嚴重的缺陷。」

「真的?什麼缺陷?」 

「就是這點:我知道昨天我檢查門廳的時候,牆上並沒有血跡。華生,現在咱們到有太陽的地方去散散步吧。」

我陪着我的朋友在花園裡散步;我的腦子很亂,心裡卻因為有了希望開始覺得有些熱呼呼的。福爾摩斯把別墅的每一面都按順序看了看,很有興趣地檢查了這所房子。然後他领頭走進屋裡。從地下室到閣樓,他把整個的建築都看到了。大多數的房間裡沒有傢具擺設。但是他仍然仔細地檢查了這些房間。最後到了頂層的走廊上,那裡有三間空閒的臥室,福爾摩斯突然又高興起來。 

「這件案子的確很有特點,華生,」他說,「我想現在是跟咱們的朋友雷斯垂德說真心話的時候了。他已經嘲笑過咱們,也許咱們也可以照樣回敬他,如果我對案子的判斷證明是對了的話。有了,有了,我想我知道咱們該採取什麼辦法。」

福爾摩斯打擾這位蘇格蘭場警官的時候,他仍在起居室揮筆書寫。 

「我知道你在寫一份關於這件案子的報告,」他說。

「我是在寫。」 

「你不認為有點為時過早嗎?我總覺得你的證據不足。」

雷斯垂德很瞭解我的朋友,決不會不注意他的話。他把筆放下來,好奇地看著福爾摩斯。 

「你那是什麼意思,福爾摩斯先生?」

「我只是要說有一個重要的證人你還沒有見到。」 

「你能提出來嗎?」

「我想我能做到。」 

「那就提出來吧。」

「我儘力而為。你有幾個警士?」 

「能馬上召集來的有三個。」

「好極了!」福爾摩斯說,「他們都是身體壯、嗓門大的吧?」 

「當然是,但是我不明白他們的嗓門跟這有什麼關係。」

「也許我能幫助你弄明白這點和一兩個別的問題,」福爾摩斯說,「請把你的警士叫來,我要試一試。」 

過了五分鐘,三名警士已經集合在大廳裡了。

「外面的小屋裡有一大堆麥秸,」福爾摩斯說,「請你們搬兩捆進來。我看這點麥秸可以幫個大忙把我需要的證人找來。謝謝你們。華生,我相信你口袋裏有火柴。現在,雷斯垂德先生,請你們都陪我到頂層樓梯的平台上去。」 

我已經說過,那三間空着的臥室外面有一條很寬的走廊。福爾摩斯把我們都集合在走廊的一頭。三名警士在咧着嘴笑;雷斯垂德望着我的朋友,臉上交替地流露出驚奇、期待和譏笑。福爾摩斯站在我們前面,神氣活象個在變戲法的魔術家。

「請你派一位警士去提兩桶水來好嗎?把那兩捆麥秸放在這裡,不要挨着牆。現在我看一切都準備好了。」 

雷斯垂德的臉已經開始變紅。他生氣了。

「我不明白你是否在跟我們開玩笑,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他說,「如果你知道些什麼,你滿可以講出來,用不着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舉動。」 

「我向你保證,我的好雷斯垂德,我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完全理由的。你可能記得幾小時以前你好象是占了上風的時候,你跟我開了點玩笑,那末現在你就別不讓我來點排場呀。華生,你先開窗戶,然後劃根火柴把麥秸點着,可以嗎?」

我照他的話做了。燒着的干麥秸噼啪作響,冒出了火焰,一股白煙給穿堂風吹得在走廊裡繚繞。 

「現在咱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出那個證人來,雷斯垂德。請各位跟我一起喊‘着火了’好嗎?來吧,一,二,三——」

「着火啦!」我們都高聲叫喊。 

「謝謝。請你們再來一下。」

「着火啦!」 

「先生們,還要來一次,一起喊。」


  
「着火啦!」這一聲大概全諾伍德都聽到了。 

喊聲剛落,就發生了驚人的事情。在走廊盡頭的那堵看起來是完整的牆上,突然打開了一扇門,一個矮小、乾瘦的人從門裡衝出來,象是一隻兔子從它的地洞裡蹦了出來似的。

「好極了!」福爾摩斯沉着地說,「華生,往麥秸上澆一桶水。這就行啦!雷斯垂德,請允許我給你介紹。這就是你們的那個失蹤的主要證人約納斯·奧德克先生。」 

雷斯垂德十分吃驚地望着這個陌生人。走廊的亮光晃得他不停地眨眼。他盯着看看我們,又看看仍在冒煙的火堆。那是一張可憎的臉:狡詐,邪惡,凶狠,長着兩隻多疑的、淺灰色的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雷斯垂德終於說話了,「你這些時候在幹什麼?」 

奧德克看見這個偵探發怒的樣子害怕了,不自然地笑了一聲。

「我又沒害人。」 

「沒害人嗎?你想盡了辦法要把一個無辜者送上絞架。要不是有這位先生的話,說不定你就幹成了。」

這個壞傢伙開始抽噎起來。 

「說實話,先生,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啊!這是玩笑嗎?我包你笑不出來。把他帶下去,留在起居室裡等我來。」 

三個警士把奧德克帶走後,雷斯垂德接著說:「福爾摩斯先生,剛纔當着警士面前我不便說,但是在華生醫生面前,我不怕承認這是你做得最出色的一件事,雖然我想不出來你是怎樣做的。你救了一個無辜者的性命,並且避免了一場會毀掉我在警界聲譽的醜聞。」

福爾摩斯微笑着拍了拍雷斯垂德的肩膀。 

「不但無損於你的聲譽,我的好先生,你反而會看到你的名聲大增呢。只要把你寫的報告稍加改動,他們就覺得要想矇騙雷斯垂德巡官的眼睛有多麼難哪。」

「那你不希望報告中有你的名字?」 

「一點也不。工作就是獎賞。等將來我允許這位熱心的歷史學家再拿起筆的時候,或許我也會受到稱讚——嗯,華生?好吧,現在讓咱們看看這只耗子隱藏的地方。」

離這條過道的盡頭六英呎的地方,曾經用抹過灰的板條隔出來一小間,隔牆上巧妙地安裝了一扇暗門。小間全靠屋檐縫隙中透過來一點光照明,裡面有幾件傢具,還存了食物和水,同一些書、報紙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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