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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396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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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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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嚇得不知道做了些什麼。我想我大概是飛快地從他的身邊一直奔進了我的房間。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直到發覺自己躺在床上,渾身顫抖不已。這時我想到了你,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沒有人給我出主意的話,我就再也不能在那裡獃下去了。我害怕那所房子、那個男人、那個女人、那些僕人、甚至那個孩子,他們一個個都使我感到害怕。我若是能夠領你們到那裡去,那就好了。當然,我本來可以逃離那所房子,不過我的好奇心同我的恐懼心一樣強烈。我很快下了決心。我要打一份電報給你。我戴上帽子,穿上外衣,走到約半英里外的電報局;回去時,心裡覺得安穩多了。我走近大門時不覺心裡又驚慌不安起來,唯恐那只狗已經被放出來了。但是我想起托勒那天晚上喝得爛醉以至不省人事,而且我還知道在這家裡只有他能對付這只野性的畜牲,所以不會有別人敢冒險把它放出來。我偷偷地溜了進去,平安無事。晚上,我想到不久就要見到你們,開心得躺在床上大半夜沒有闔眼。今天早上我毫無困難地請了假到溫切斯特來。但是三點鐘以前我必須趕回去,因為魯卡斯爾先生和太太準備出去作客,今天晚上都不在家,所以我必須照看孩子。現在,我已經把我的全部歷險經過都告訴你了,福爾摩斯先生。要是你能告訴我這一切意味着什麼,我將非常高興,並且,最要緊的是,我應該怎麼辦?」 

福爾摩斯和我聽了這離奇的故事象着了迷一樣。我的朋友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兩手插在衣袋裏,臉色顯得極其深沉嚴肅。


  

「托勒是不是還酒醉未醒?」他問。 

「是的,我聽見他的老婆告訴魯卡斯爾太太,說她對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那很好,魯卡斯爾夫婦今天晚上要出門去?」 

「是的。」

「那裡有沒有一間地下室和有一把結實的好鎖?」 

「有,那間藏酒的地窖就是。」

「亨特小姐,從你處理這件事的經過來看,你可以說得上是一位十分機智勇敢的姑娘。你想想能不能再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如果我不認為你是個十分卓越的女性,我是不會這樣要求你的。」 

「我一定試試看,要我做什麼事?」

「我的朋友和我七點鐘到達銅山毛櫸。那時候魯卡斯爾夫婦已經出門。而托勒,我們希望到時候他是無能為力的。剩下的就只有托勒太太,她可能報警。你若是能叫她到地窖裡去幹些差使,然後把她鎖在裡頭,那就會大大有利於這件事的進行了。」 

「我一定這樣幹!」

「好極了!那麼我們就來徹底調查這件事。當然,只有一個說得通的解釋,你是被請到那裡去冒充某個人,而那個人實際上被囚禁在那間屋子裡,這是一清二楚的。至于這個被囚禁的人是誰,我可以斷定就是那個女兒艾麗絲·魯卡斯爾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被說成已經到美國去了。毫無疑問,你所以被選中是因為你的高度、身材和你的頭髮的色澤和她的一樣。好的頭髮被剪掉很可能是因為她曾經患過什麼病,因而,自然也必須要你犧牲你的頭髮。你瞧見那綹頭髮完全是碰巧。那個在公路上的男人無疑是她的什麼朋友,很可能是她的未婚夫。而且無疑,正因為你穿著那個姑娘的衣服,而且又那麼象她,所以每當他看見你的時候,他從你的笑容中,以後又從你的姿勢中,相信魯卡斯爾小姐確實很快樂,並認為她不再需要他的關懷了。那只狗晚上放出來是為了防止他設法和她接觸。所有這些都是相當清楚的,這樁案件最嚴重的一點就是那孩子的性情。」 

「這和孩子又有什麼關係?」我突然叫了出來。

「我親愛的華生,你作為一個醫生要逐漸地瞭解一個孩子的癖性,就要從研究他的父母親開始,你沒想到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嗎?我時常從研究孩子入手來取得對其父母品格基本的真正的深入瞭解。這孩子的性格異常殘忍,而且是為殘忍而殘忍。不管這種性格是象我所猜疑的那樣來源於他的笑眯眯的父親還是來源於他的母親,這對在他們掌握之中的那個可憐的姑娘注定是不妙的。」 

「我確實相信你是對的,福爾摩斯先生,」我們的委託人大聲說,「無數的事回想起來使我非常確定你說得十分中肯,讓我們一刻也不要耽擱,趕快去營救那可憐的人吧!」

「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因為我們是在對付一個很狡猾的人。我們在七點鐘以前辦不了什麼事,一到七點我們就會和你在一起,不用很久我們就能解開這個謎了。」 

我們說到做到,七點整就已經到了銅山毛櫸,並把雙輪馬車停放在路旁一家小客棧裡。那一叢樹上的黑葉,象擦亮了的金屬,在夕陽的光輝下閃閃發光。這就足以使我們認出那幢房子,即使亨特小姐沒有站在門口台階上微笑地面向着我們的話。

「你都安排好了嗎?」福爾摩斯問。 


  
這時從樓下的什麼地方傳來了響亮的撞擊聲。「那是托勒太太在地窖裡,」她說,「她的丈夫躺在廚房的地毯上鼾聲如雷地酣睡着。這是他的一串鑰匙,和魯卡斯爾先生的那串鑰匙是完全一樣的。」

「你幹得實在漂亮!'福爾摩斯先生熱情地喊着,“現在你帶路,我們就要看到這樁黑勾當的結局了。」 

我們走到樓上去,把那房門的鎖打開,沿著過道往裡走,直走到亨特小姐所敘述的障礙物前面。福爾摩斯割斷繩索,將那根橫擋着的粗鐵杠挪開,然後他用那串鑰匙一把一把地試開那門鎖,但都開不開。房間裡沒有任何一點動靜,在這寂靜之中,福爾摩斯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相信我們來得並不太晚,」,他說,「亨特小姐,我想最好你還是不要跟我們進去。現在這樣,華生,你把你的肩膀頂住它,看看我們到底能不能進去。」 

這是一扇老朽的、搖搖晃晃的門,我倆合起來一使勁,門便立刻塌下來。我們兩人衝進門一看,只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除了一張簡陋的小床,一張小桌子以及一筐衣服,沒有其他傢具,上面的天窗開着,被囚禁的人已無影無蹤了。

「這裡面有些鬼把戲,」福爾摩斯說,「這個傢伙大概已經猜到了亨特小姐的意圖,先一步將受害者弄走了。」 

「怎麼弄出去的?」

「從天窗。我們很快就可以知道他是怎麼弄出去的。」他攀登到屋頂,「哎呀,是這樣,」他叫喊着說,「這裡有一架長的輕便扶梯,一頭靠在屋檐上,他就是這樣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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