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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383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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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第383頁 / 共540頁。

“上一個星期一,我剛結束了一天的營生,正在煙館樓上的房間裡換衣服,不料向窗外一望,忽見我妻子站在街心,眼睛正對著我瞧,這使我惶恐萬狀。我驚叫一聲,連忙用手臂遮住臉,接着立即跑去找我的知交——那個印度阿三,求他阻止任何人上樓來找我。我聽見她在樓下的聲音,但知道她一時還上不來。我飛快地脫下衣服,穿上乞丐的那一身裝束,塗上顏色,戴上假髮。這樣,甚至于一個妻子的眼睛也不能識破這偽裝。不過馬上我又想到也許在這屋子裡要進行搜查,那些衣服可能會泄露我的秘密。我忙把窗戶打開,由於用力過猛,竟又碰破我清晨在臥室裡割破的創口。平常我要來的錢都放在一個皮袋裏,這時我剛把其中的銅板掏出來塞在上衣兜裡。我抓起因裝滿銅板而沉甸甸的這件衣服,扔出窗外。它掉在泰晤士河裡不見了。其它的衣服本來也要扔下去,但是就在此轉瞬之間,有些警察正衝上樓。我承認,使我感到欣慰的是,一會兒,我就發現我未被認出是內維爾·聖克萊爾先生,而是把我當作謀殺內維爾·聖克萊爾的嫌疑犯被逮捕起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些什麼別的需要我解釋的地方。我當時下定決心長期保持我那化裝的樣子,所以我寧願臉上臟一點也沒關係。我曉得我的老婆一定焦急萬分,我就取下戒指,乘警察不在意的時候,託付給那印度阿三,還匆匆寫了幾行字,告訴我的妻子不必害怕。」


  

「那封信昨天才寄到她的手裡,」福爾摩斯說。 

「我的天!這一個星期可真夠她熬的!」

「警察看住了那個印度阿三,"佈雷茲特裡特巡官說,“我很瞭解:他會覺得要想把信寄出去而不被發現是困難的。大概他把信又轉託給某個當海員的顧客,而那傢伙又把它一股腦兒地忘了幾天。」 

「就是這麼一回事,"福爾摩斯說,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相信就是這樣。可是你從來沒有因為行騙而被控告過嗎?」

「有過多次了,但是,一點罰款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事情必須到此為止,"佈雷茲特裡特說,“如果要警察局不聲張出去,必須是休·布恩不再存在了。」

「我已經最鄭重地發過誓了。」 

「要是這樣,我想大概也就不會再深究下去了。可是,你如下次再犯,那我們就要全盤托出。福爾摩斯先生,我得說我們非常感謝您幫助我們澄清這個案件!我希望知道您又是怎樣得出這個答案來的呢?」

「這個答案,"福爾摩斯說,“是全靠坐在五個枕頭上,抽完一盎斯板煙絲得來的。我想,華生,如果我們坐車去貝克街,正好趕上吃早飯。」 

藍寶石案



聖誕節後的第二個早晨,我懷着祝賀佳節的心情,前往探望我的朋友歇洛克·福爾摩斯。他身穿一件紫紅色睡衣懶散地斜靠在一張長沙發上,右手邊放著一個煙斗架,眼前還有一堆折皺了的晨報,顯然是剛剛翻閲過的。沙發旁是一把木椅,椅子靠背上掛着一頂骯髒的破爛不堪的硬胎氈帽。帽子簡直糟得不能再戴了,有好幾處都裂了縫。椅墊上放著一個放大鏡和一把鑷子,這說明那頂帽子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掛着,目的是為了便于檢查。 

「你正忙着呢,」我說,「也許我打攪你了。」

「沒有的話,我很高興有一位朋友來和我一AE • 討論我研究所得的結果。這完全是一件毫無價值的東西。"說著,他豎AE • 大拇指指了一下那頂帽子,“不過,同它有關聯的幾個問題卻不是索然無味的,甚至還能給我們一些教益。」 

*我坐在他那張扶手椅上,就着木柴劈啪作響的爐火暖暖自己的雙手,因為嚴寒已經降臨,窗戶上的玻璃都結了晶瑩的冰凌。「我猜想,」我說道,「儘管這頂帽子很不雅觀,但它卻和某樁性命攸關的事故有所牽連,就是這條線索能引導你解開某個疑團,並且指導你去懲罰某種犯罪行為。」

「不,不,並非犯罪行為,"歇洛克·福爾摩斯笑着說,“這只不過是許多離奇的小事中的一件罷了。在一塊僅有幾平方英里的彈丸之地,擁擠不堪地住着四百萬人口,這類小事是少不了的。在如此稠密的人群爾虞我詐的爭逐中,各種錯綜複雜的事件都是可能發生的;有些疑難問題看AE • 來很驚人和稀奇古怪,但並非就是犯罪行為。我們對於諸如此類的事件是早有經驗的了。」 


  

「是的,甚至到了這樣的程度,」我說,「那就是我記錄上最近增添的六個案件中,倒有三個完全與法律上的犯罪行為無關。」

「確切地說,你指的是我找回艾琳·艾德勒相片的嘗試,瑪麗·薩瑟蘭小姐奇案和歪唇男人這幾個案件吧。我不懷疑這件小事也屬於法律上無罪的範疇。你認識看門人彼得森嗎?」 

「認識。」

「這就是他的戰利品。」 

「這是他的帽子?」

「不,不是。是他揀來的。帽主是誰尚未知曉。但請不要因為它只不過是一頂破氈帽而等閒視之,而應當把它當作一個需要智力才能解決的疑難問題來看待。首先說說這頂帽子的來歷。它是連同一隻大肥鵝一AE • 在聖誕節早晨送到這裡來的。我相信,此鵝現時正在彼得森的爐前燒烤。事情是這樣的:聖誕節破曉大約四點鐘的時候,彼得森,正如你所知道的,為人淳樸誠實,在某處參加了一個小小的歡宴之後正在歸家途中,他是取道托特納姆法院路走回家去的。在煤氣燈下,他看見一個身材頗高的人在他前面走着,步伐有些蹣跚,肩上背着一隻白鵝。當彼得森途經古治街拐角時,這個陌生人忽然和幾個流氓發生了一場爭吵。一個流氓把他的帽子打落在地,為此他掄AE • 棍子進行自衛,他高舉棍子四處揮舞,一下子把身後商店的玻璃櫥窗打得粉碎。彼得森正想挺身而出,助這個陌生人一臂之力以對付這幫無賴,但那個陌生人正因打碎玻璃而感到驚慌,同時又瞧見一個身穿制服、狀如警官的人衝他而來,於是把鵝丟下,拔腿就跑,很快地消失在托特納姆法院路後面彎彎曲曲的小巷裡。那幫流氓看見彼得森正在趕來也逃之夭夭了。這樣,只留下了彼得森在那裡,不僅佔領了戰場,而且擄獲了這兩樣戰利品:一頂破舊的氈帽和一隻上等的聖誕大肥鵝。」 

「他無疑是想把這些東西歸還原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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