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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380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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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第380頁 / 共5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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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頁

朗讀:

「現在已經到了李鎮的郊區,"我的夥伴說,“在我們短短的旅途中,一路上竟接觸了英格蘭的三個郡縣,從米德爾賽克斯出發,經過薩裡的一隅,最後到達了肯特郡。你看到了那樹叢中的燈光了嗎?那就是杉園。在那燈旁坐著一位婦女,她憂心如焚,靜聆動靜的耳朵無疑已經聽到我們馬蹄得得的聲音了。」

「可是你為什麼不在貝克街辦這件案子呢?」 


  

「因為有許多事情要在這裡進行偵察。聖克萊爾太太已經盛情地安排了兩間屋子供我使用。你可以放心,她一定對我的朋友兼夥伴表示熱烈歡迎。華生,在我還沒有得到她丈夫的消息以前,我可真怕見她。我們到啦。」

我們在一座大別墅前停車,這座別墅坐落在庭園之中。這時一個馬僮跑了過來,拉住馬頭。我跳下車來跟着福爾摩斯走上了一條通往樓前的、小小彎曲的碎石道。我們走近樓前時,樓門洞開,一位白膚金髮的小婦人立在門口,穿著一身淺色細紗布的衣服,在衣服的頸口和腕口處鑲着少許粉紅色蓬鬆透明的絲織薄紗邊。她在燈光輝映下,亭亭玉立,一手扶門,一手半舉,情極熱切。她微微彎腰,探首向前,渴望的目光凝視着我們,雙唇微張欲語,好象是在提出詢問的樣子。 

“啊?「她喊道,“怎麼樣?」隨後,她看出我們是兩個人,起先還充滿了希望地喊着;可是看到我的夥伴搖頭聳肩,就轉而發出痛苦的呻吟了。

「沒有好消息嗎?」 

「沒有。」

「沒有壞消息嗎?」 

「沒有。」

「謝天謝地!請進來吧!你們一定很辛苦了,足足累了這麼一整天。」 

「這是我的朋友,華生醫生。在過去的幾個案件裡,他對我的幫助極大,我很幸運能把他請來和我一同進行偵查。」

「我很高興見到您,」她說,熱烈地和我握手,「如果您考慮到我們所受到的打擊是來得多麼突然的話,我相信您會原諒我們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的。」 

「親愛的太太,"我說,“我是經過多次戰役的老戰士,即使不是如此,請您也不必跟我客氣。對您或者對我的老朋友,如果我能夠有所幫助的話,那麼,我真是太高興了。」

「福爾摩斯先生,"聖克萊爾太太說,這時我們已經走進了一間燈光明亮的餐室,桌上擺好了冷餐,“我很想問您一兩個直截了當的問題,求您給一個坦率的回答。」 

「當然可以,太太。」

「您別擔心我的情緒。我不是歇斯底里的,也不會動不動就暈倒。我僅僅想聽聽您的實實在在的意見。」 

「在哪一點上?」

「您說真心話,您認為內維爾還活着嗎?」 

歇洛克·福爾摩斯似乎被這問題窘住了。「說老實話,說啊!」她重複着,站在地毯上目光向下直盯着他,這時他正仰身坐在一張柳條椅裡。

「那末,太太,說老實話,我不這麼認為。」 

「你認為他死了?」

「是的。」 

「被謀殺了?」

「我不這樣認為。或許是。」 

「他在哪一天遇害的?」

「星期一。」 

「那未,福爾摩斯先生,也許您願意解釋一下我今天接到他的來信,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福爾摩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好象觸了電一樣。

「什麼?」他咆哮道。 

「是的,今天,」她微笑地站着,高高地舉起一張小紙條。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

他急切地抓住那張紙條,在桌子上把它攤開,挪過燈來,專心地審視。我離開座椅,從他背後注視那張紙。信封的紙很粗糙,蓋有格雷夫森德地方的郵戳,發信日期就是當天,或者說是前一天,因為此時已過了午夜很久了。 

「字跡潦草,"福爾摩斯喃喃自語,“肯定這不是您先生的筆跡,夫人。」

「是的,可是信卻是他寫的。」 

「我還覺得,不管是誰寫的信封,他都得去問地址。」

「您怎能這麼說?」 

「這人名,您看,完全是用黑墨水寫的,寫出後自行陰乾。其餘的字呈灰黑色,這說明寫後是用吸墨紙吸過的。如果是一起寫成,再用吸墨紙吸過,那末有些字就不會是深黑色的了。這個人先寫人名,過了一會兒,才寫地址,這就只能說明他不熟悉這個地址。這自然是件小事,但是沒有比一些小事更重要的了。現在讓咱們來看看信吧。哈!隨信還附了件東西呢!」

「是,有一隻戒指,他的圖章戒指。」 

「您能認定這是您丈夫的筆跡麼?」

「這是他的一種筆跡。」 


  
「一種?」

「是他在匆忙中寫的一種筆跡。這和他平時的筆跡不一樣,可是我完全認得出來。」 

親愛的:

不要害怕。一切都會變好起來的。已經鑄成一個大錯,這也許需要費些時間來加以糾正。請耐心等待。 

內維爾

「這信是用鉛筆寫在一張八開本書的扉頁上的,紙上沒有水紋。嗯!它是由一個大拇指很髒的人今天從格雷夫森德寄出的。哈!信封的口蓋是用膠水粘的,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封這封信的人還是一直在嚼煙草的。太太,您敢肯定這是您丈夫的筆跡嗎?」 

「我敢肯定。這是內維爾寫的字。」

「信物還是今天從格雷夫森德寄出的。喏,聖克萊爾太太,烏雲已散,雖然我不應該冒險地說危險已經過去了。」 

「可是他一定是尚在人間了,福爾摩斯先生。」

「除非這筆跡是一種巧妙的偽造,來引誘我們走入歧途的。那戒指,歸根到底,證明不了什麼。它可以是從他手上取下來的嘛!」 

「不,不,這是他的親手筆跡啊!」

「很好。不過,它或許是星期一書寫的,而到今天才寄出來的。」 

「那是可能的。」

「照這樣說,在這段時間裡也可能發生許多事。」 

「哦,您可別淨給我潑冷水,福爾摩斯先生。我知道他準沒出事。我們兩人之間,有一種敏鋭的同感力。萬一他遭到不幸,我是應當會感到的。就在我最後見到他的那一天,他在臥室裡割破了手,而我在餐室裡,心裡就知道準是出了什麼事,所以馬上跑上樓去。您想我對這樣一樁小事還會反應得這麼快,而對於他的死亡,我又怎能毫無感應呢?」

「我見過的世面太多了,不會不知道一位婦女所得到的印象或許會比一位分析推理家的論斷更有價值。在這封信裡,您確乎得到一個強有力的證據來支持您的看法。不過,倘若您的丈夫還活着,而且還能寫信的話,那他為什麼還獃在外面而不回家呢?」 

「我想象不出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不可理解的。」

「星期一那天,他離開您時,沒說什麼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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