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福爾摩斯探案 - 308 / 540
文學類 / 柯南道爾 / 本書目錄
  

福爾摩斯探案

第308頁 / 共540頁。

 大小:

 第308頁

朗讀:

他走過長沙發,到開着的窗前,伸手扶起一根低垂着的玫瑰花枝,欣賞着嬌綠艷紅的花團。在我看來,這還是他性格中一個新的方面,因為我以前還從未見過他對自然物表現出強烈的愛好。 

「天下事沒有比宗教更需要推理法的了。」他把背斜靠着百葉窗,說道,「推理法可能被推理學者們逐步樹立為一門精密的學科。按照推理法,據我看來,我們對上帝仁慈的最高信仰,就是寄託于鮮花之中。因為一切其它的東西:我們的本領,我們的願望,我們的食物,這一切首先都是為了生存的需要。而這種花朵就迥然不同了。它的香氣和它的色澤都是生命的點綴,而不是生存的條件。只有仁慈才能產生這些不凡的品格。所以我再說一遍,人類在鮮花中寄託着巨大的希望。」


  

珀西·費爾普斯和他的護理人在福爾摩斯論證時望着他,臉上流露出驚奇和極度失望的神色。福爾摩斯手中拿着玫瑰花陷入沉思,這樣過了幾分鐘,那位年輕的女子打破了沉寂。 

「你看出解決這一疑團的希望了嗎?福爾摩斯先生,」她用有點刺耳的聲音問道。

「啊,這個疑團!」福爾摩斯一愣,才又回到現實生活中來,回答道,「嗯,如果否認這件案子複雜而又難解,那是愚蠢的。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們,我要深入調查這件事,並把我所瞭解的一切情況告訴你們。」 

「你看出什麼線索了嗎?」

「你已經給我提供了七個線索,不過我當然必須先檢驗一番,才能斷定它們的價值。」 

「你懷疑哪一個人嗎?」

「我懷疑我自己。」 

「什麼?!」

「懷疑我的結論做得太快。」 

「那就回倫敦去檢驗你的結論吧。」

「你的建議非常妙,哈里森小姐,」福爾摩斯站起身來說道,「我想,華生,我們不能再有更好的辦法了。費爾普斯先生,你不要抱過高的奢望。這件事是非常撲朔迷離的。」 

「我焦急萬分地等着再和你見面。」這位外交人員大聲說道。

「好,雖然未必能帶給你什麼好消息,明天我還是乘這班車來看你。」 

「願上帝保佑你成功,」我們的委託人高聲叫道,「我知道正在採取措施,這就給了我新生的力量。順便說一下,我接到霍爾德赫斯特勛爵的一封信。」

「啊!他說了些什麼?」 

「他表示冷淡,但並不嚴厲。我斷定是因為我重病在身他才沒有苛責我。他反覆說事關絶密,又說除非我恢復了健康,有機會補救我的過失,我的前程——當然他是指我被革職——是無法輓回的。」

「啊,這是合情合理而又考慮周到的,」福爾摩斯說道,「走啊,華生,我們在城裡還有一整天的工作要做呢。」 

約瑟夫·哈里森先生用馬車把我們送到火車站,我們很快搭上了去樸次茅斯的火車。福爾摩斯沉浸于深思之中,一直緘默無言,直到我們過了克拉彭樞紐站,才張口說話:「無論走哪條鐵路線進倫敦,都能居高臨下地看到這樣一些房子,這真是一件令人非常高興的事。」

我以為他是在說笑話,因為這景色實在不堪入目,可是他立即解釋道:「你看那一片孤立的大房子,它們矗立於青石之上,就象鉛灰色海洋中的磚瓦之島一般。」 

「那是一些寄宿學校。」

「那是燈塔,我的夥計!未來的燈塔!每一座燈塔裡都裝滿千百顆光輝燦爛的小種子,將來英國在他們這一代將更加明智富強,我想,費爾普斯這個人不會飲酒吧?」 

「我想他不會飲酒。」

「我也這樣想,可是我們應該把一切可能都預料到。這可憐的人已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問題是我們有沒有能力救他上岸。你認為哈里森小姐怎麼樣?」 

「她是一個性格剛強的姑娘。」

「對,可她是一個好人,不然就是我看錯了。她和她的哥哥是諾森伯蘭附近一個鐵器製造商的僅有的兩個孩子。去冬旅行時,費爾普斯與她訂了婚,她哥哥陪同她前來和費爾普斯家裡人見面。正好出了這件不幸的事,她便留下來照顧未婚夫,她的哥哥約瑟夫·哈里森發覺這裡相當舒適,便也留下來。你看,我已經做了一些單獨的調查。不過今天一天,我必須進行調查工作。」 

「我的醫務....」我開始說道。

「啊,若是你覺得你的那些業務比我這案件更重要....」 

福爾摩斯有些尖刻地說道。

「我是想說我的醫務不妨耽擱一兩天,因為這是一年裡最清淡的時候。」 

「太好了,」福爾摩斯說道,他又恢復了高興的心情,“那我們就一起來研究這件案子吧。我想應該從訪問福布斯入手。


  
他大概能講出我們所要的一切細節,然後我們就知道,從哪一方面來破案。” 

「你是說,你已經有線索了?」

「對,我們已經有幾個線索了,不過只有經過進一步調查,才能檢驗它的價值。沒有犯罪動機的案件是最難查辦的。但這件案子並非沒有犯罪動機。什麼人能從中得到好處呢?法國大使、俄國大使、那位可以把該協定出賣給其中一個大使的人、還有霍爾德赫斯特勛爵。」 

「霍爾德赫斯特勛爵!」

「對,可以想象一個政治家出於需要,可以毫不後悔地藉機銷毀這樣一份檔案。」 

「霍爾德赫斯特勛爵不是一個有光榮履歷的內閣大臣嗎?」

「這是可能的,我們也不能忽視這一點。我們今天就去拜訪這位高貴的勛爵,看看他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情況,同時,我已經在進行調查了。」 

「已經進行了?」

「對,我從沃金車站給倫敦各家晚報都發了一份電報。每家晚報都將刊登這樣一份廣告。」 

福爾摩斯交給我一張紙,這紙是從日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面用鉛筆寫着:

五月二十三日晚九點三刻,在查爾斯街外交部門口或附近,從一輛馬車上下來一位乘客,知者請將馬車號碼告知貝克街221號乙,賞金十鎊。 

「你確信那個盜賊是乘馬車來的嗎?」

“即使不是也無妨。假使費爾普斯說得不錯,無論辦公室或走廊都沒有藏身之地,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從外面進來的。 

而如果他在這樣陰雨的夜晚從外面進來,走後幾分鐘就進行檢查,也沒有發現漆布上留有濕漉漉的腳印,那麼,他非常可能是乘車來的。對,我想我們可以十分肯定地推斷,他是乘馬車來的。”

「這聽起來似乎有道理。」 



贊助商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