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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158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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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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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頁

朗讀:

「假定兇手存在的話,他決不是一個盜竊犯。那只戒指和那張卡片都說明這是出於某種私怨的預謀兇殺案。好,有一個人溜進屋中,蓄意謀殺。他懂得,假如他還懂得點事理的話,他要逃跑是很困難的,因為房子周圍全是水。他要選擇什麼樣的武器呢?你一定會說他要的是世界上聲音最小的武器。這樣他才能指望事成以後,很快就穿過窗戶,蹚過護城河,從容不平地逃跑。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是如果他竟然帶著他能選擇的發聲最大的武器,明知槍聲一響,全莊園的人很快就能跑到出事地點,大半在他蹚過護城河以前,人們就會發現他,難道這是可以理解的嗎?福爾摩斯先生,這都是可信的嗎?」「好,你的理由很充分,"我的朋友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確實需要有大量的理由來證明。懷特·梅森先生,請問,你當時是否立刻到護城河對岸去查過有沒有人蹚水上岸的痕跡?」 

「福爾摩斯先生,那裡沒有痕跡。不過對面是石岸,很難設想能找到什麼痕跡。」 


  

「沒有一點足跡或手印嗎?」 

「沒有。」 

「哈!懷特·梅森先生,你不反對我們立即動身到莊園中去麼?那裡可能會有一些小的線索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的。」 

「福爾摩斯先生,我本想建議去的,可是我想在我們去以前,最好讓你先把一切詳情瞭解清楚。我想,如果有什麼觸犯了你....」懷特·梅森猶豫不決地看著這位同行說。 

「我以前和福爾摩斯先生一起辦過案子,"警官麥克唐納說道,“他一向為人光明磊落。」 

福爾摩斯微笑着回答:「至少是按照我個人對這一工作的理解。我參加辦案是為了有助于申張正義,幫助警方工作。如果我不與官方合作,那是因為他們首先不與我合作。我從來不想去和他們爭功勞。同時,懷特·梅森先生,我要求有權利完全按我自己的思路辦案,並且在我認為適當的時間交出我的成果——自始至終,而不只是在某些階段上有這種權利。」 

「我確信,你參加辦案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定把所知道的全部案情介紹給你,"懷特·梅森熱誠地說,“華生醫生,請隨我來。到時候,我們都希望在您的書裡能有一席之地呢。」 

我們沿著古雅的鄉村街道走去,大街兩側各有一行截梢的榆樹。遠處是一對古代石砫,已因風吹雨淋而斑駁變色,長滿蘚苔,石砫頂上的東西已經失去原形,那過去曾經是伯爾斯通的兩個後腳立起的石獅。順着迂迴曲折的車道往前走不遠,四周儘是草地和櫟樹,人們只有在英國農村才能看到這種景色。然後是一個急轉彎,眼前看到一片長長的、低矮的詹姆士一世時期的古別墅,別墅的磚已成了暗褐色的了。還有一個老式的花園,兩旁都有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紫杉樹。我們走到莊園跟前就看到了一座木吊橋和幽美寬闊的護城河,河中的水在寒冬的陽光下象水銀一樣,一譬如鏡,閃閃發光。 

這座古老的莊園自從建成以來,時光流逝,已有三百多年了,它反映出幾百年的人事滄桑、悲歡離合。奇妙的是,由於歷史悠久,好象現在從這些古老的牆上可以顯出犯罪的先兆來。還有那些奇怪的高聳的屋頂以及古怪的突出的山牆,更適于掩護可怖的陰謀。當我看到那些陰沉沉的窗戶和前面一片暗淡的顏色和水流沖刷的景象時,我感到發生這樣一件慘案,沒有比這裡更適當的場合了。 

「這就是那扇窗戶,"懷特·梅森說道,“吊橋右邊的那一扇,正象昨晚發現時那樣地開着。」 

「要想鑽過一個人去,這扇窗戶可夠窄的啊。」 

「也許這個人並不胖。我們不需要用你的推論來告訴我們這一點,福爾摩斯先生。不過你和我完全可以擠過去。」 

福爾摩斯走到護城河邊,向對面望去。然後他又查驗了突出的石岸和它後面的草地的邊緣。 

「福爾摩斯先生,我已經仔細看過了,"懷特·梅森說道,“可這裡什麼也沒有,沒有任何能說明有人上岸的痕跡。不過,他為什麼一定要留下痕跡呢?」 

「對啊,他為什麼一定要留下痕跡呢?護城河水總是這樣渾濁嗎?」 

「通常是這種顏色。因為河水流下來的時候,總是夾雜着泥沙的。」 

「河水有多深?」 

「兩側大約兩英呎左右,中間有三英呎深。」 

「那麼,我們可以排除那個人在蹚過護城河時淹死的這種想法了。」 

「不會的,就是小孩也不會淹死的。」 

我們走過吊橋,一個古怪乖戾而又骨瘦如柴的人把我們迎了進去。這就是管家艾姆斯。可憐的老人受到驚嚇,面色蒼白,渾身微顫。鄉村警官威爾遜是個身材高大、鄭重其事和心情抑鬱的人,仍然守在現場屋中。醫生已經離開了。 


  
「威爾遜警官,有什麼新情況嗎?」懷特·梅森問道。 

「沒有,先生。」 

「那麼,你可以回去了。你已經夠辛苦的了。假如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們再派人去請你。管家最好在門外等着。讓他通知塞西爾·巴克先生、道格拉斯太太和女管家,我們現在有些話要問他們。先生們,現在請允許我先把我的看法告訴你們,然後你們將得出自己的看法。」 

這個鄉鎮專家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他着着實實地掌握著事實,他有冷靜、清楚的頭腦和豐富的常識。就憑這些,在他的本行事業裡,他就應當是很有發展的。福爾摩斯專心致志地聽他講話,絲毫沒有這位官方解說人經常流露出來的那種不耐煩的樣子。 

「我們現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案子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先生們,對嗎?假如說是自殺,那麼我們不得不相信,這個人開始先把結婚戒指摘下藏起來,然後他穿著睡衣,走到這裡,在窗帘後面的牆角上踩上泥印,以便使人產生印象:有人曾在這裡等候他,打開窗戶,把血跡弄到....」 

「我們決不會這樣想的,」麥克唐納說道。 

「所以我想,決不會是自殺。那麼必然是他殺了。我們所要決定的就是,兇手是外來人呢,還是莊園裡面的人?」 

「好,讓我們聽聽你的高論。」 

「這兩種可能要下結論都相當困難,可是兩者必居其一。我們先假定是莊園內部的一個或幾個人作案。在萬籟俱寂、但人們還沒就寢的時候,他們在這裡抓到了這個道格拉斯,然後用這種世上最古怪而聲音最響的武器去作案,以便搞得盡人皆知發生了什麼事,而武器又是莊園內從沒見過的。這個理由看來不是那麼令人信服,對嗎?」 

「是啊,不會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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