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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129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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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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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緩慢,因此河上的航行非常理想。我們向西北溯游航行了三天。即使到了這裡,離河口有一千英里遠的地方,河流仍然異常寬闊,從河中心望去,兩岸只不過是遙遠的地平線上的一些影影綽綽的東西。離開瑪挪斯後的第四天,我們拐進一條支流。它的河口比主河的河口小一點,不過河身迅速變窄。經過兩天航行,我們到了一個印第安人的村落。在那裡我們上岸,打發《艾絲莫洛達》回瑪挪斯,因為查倫傑說河流湍急,繼續使用《艾絲莫洛達》已經不可能了。查倫傑說,我們已經到了不名國度的門邊,對我們的計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也要我們每一個人以榮譽保證,我們既不發表也不透露任何有關我們要去的地方的說明,僱來的人也要這樣發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的敘述也不得不含含糊糊的。查倫傑教授保密的理由可能是嚴肅的,也可能不是,但我們必須同意。 

八月二號,我們跟《艾絲莫洛達號》告別了。那以後,四天過去了,這四大我們從印第安人那裡弄來了兩隻大皮船。這是用皮子和竹子做的,輕得我們可以抬起來。我們把所有的備用物品都裝上了這兩隻船,又僱了兩個印第安人參加航運。因為,就是這兩個人——名字叫阿塔卡和伊甫圖——上一次陪伴查倫傑教授旅行。他們好象害怕再去一次,但是因為頭領在這些地方有家長權力,他同意了,他們就得服從。 


  

所以明天我們就要消失在未知世界裡了。這篇報道我將讓皮船帶往下游,也許對那些對我們命運感興趣的人,這是最後的話了。親愛的麥卡德爾先生,我按照我們的商定給你寫信,信我留給你隨意處理了。對查倫傑教授的行為——雖然索摩裡教授不斷懷疑——我毫不懷疑,我們的確到了某些非凡遭遇的前夜了。 

八、在亞瑪遜平原的叢林裡 

我們到了我們的目的地了。高原我們還沒有上去,但是高原確實立在我們的面前了,甚至索摩裡教授的情緒也好了點。他還不承認他的同行是對的,但他的懷疑少了。不過我得從我扔下的地方繼續寫我的敘述。我們要把一個受了傷的當地印第安人送回家去,我讓他帶著這封信,雖然我懷疑這信到底能不能到達你們那裡。 

上次我寫到我們將要離開印第安人的村落,在那裡我們向《艾絲莫洛達號》告別。這次報道我必須從壞消息寫起,因為那天晚上出了一起莫名奇妙的麻煩。我說到過會講英語的高木茲,一個很好的僱工,但是我想,好奇惡習的糾纏,在這樣的人中平常極了。最後那天晚上,他自己藏在我們正在裡面討論我們計劃的茅屋附近。我們忠實的黑人讚波發現他在那,並把他帶到我們那裡。高木茲拔出了他的刀,但是那個高大的黑人,只用一隻手就解除了他的武裝。我們分別和他們談了談,讓他們拉拉手。一切轉好是極有希望的。至于兩個有學問的人的爭吵仍然不停,而且變得厲害了。 

第二天我們開始踏上這次奇異的征途。我們發現我們所有的備用物品都毫無困難地放進了兩條皮船,並且我們把人員分開。為了不發生爭吵,我們採取了預防措施,一條船上放一位教授。我和查倫傑一起,這時他的心情最好。 

有兩天的時間,我們溯河而上。河面有幾百碼寬,水色陰暗,但是透明,所以總是能看到河底。亞瑪遜河的支流,有一半都有這種特點,而另一半,水有點發白,這個區別決定於它們流過的區域。有兩次我們越過急流,每次都是抬着皮船走半英里的樣子繞過去。兩岸是原始森林,但是容易穿過去,抬着我們的皮船穿過樹林沒有多大困難。樹的高度和樹幹的粗細超過任何我想象的程度,那巨大的柱子似的樹身直插天空,一直到我們頭上很遠的地方,才展開枝葉,形成一個青綠的頂蓋,只偶爾有金色的陽光穿透進來。我們的科學家指出那是紅木樹,那是雪松,還指出多種多樣的別的樹木和植物。鮮艷的蘭花和別的奇異的花朵在偶爾穿透進來的陽光下,使人覺得宛如置身仙境。在這些浩瀚的森林裡,不能忍受黑暗的生命,一直向高處的陽光裡掙扎。每一樣植物,都在比自己結實比自己高的植物上攀纏着。在別的地方本來不會攀纏的植物,在這裡也學會了這種藝術,以便能夠從陰影中掙脫出去,因此,就連一些棕澗樹,也繞上雪松的樹身,極力要達到它們的樹頂。在我們頭上的高處,總是有什麼東西在活動,告訴我們這兒是蛇、猴子、鳥、樹懶[注]的世界,它們住在樹梢的陽光裡。黎明和日落的時分,猴子一齊鳴啼,但是在日間炎熱的時候,只能聽到蟲子單調的叫聲。在樹木與樹木之間,什麼也不動。偶爾一隻食蟻獸或一隻熊在陰影裡跑過,這是我在廣袤的亞瑪遜河流域的叢林裡看到的唯一的地面動物的蹤跡。 

然而卻有跡象說明,就是人類也離我們不遠。溯河而上的第三天,我們聽到了奇異而有節奏的聲音忽隱忽現。我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兩隻船彼此只有幾碼的距離,我們的印第安人一動不動,就象他們變成了銅像,聽著,臉上掛滿了恐怖的表情。 

「是什麼?」我問。 

「鼓,」約翰勛爵說,滿不在意的,「戰鼓。我以前聽到過。」 

「是,先生,戰鼓,」高木茲說。”印第安野人,他們每一步都看著我們。假如能夠,他們會殺了我們。” 

「他們怎麼能夠看著我們?」我問,向黑暗中望着。 


  
高木茲聳了聳他寬寬的肩膀。 

「印第安人知道,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辦法。他們看著我們,用打鼓互相說話。假如能夠,他們會殺了我們。」 

[注]樹懶——南美洲等地產的一種哺乳動物,棲于森林,行動緩慢。 

到了那天下午——我口袋裏的日記表明,是八月十八號,星期二——至少可以聽到六七處來自不同地點的鼓聲:有時候他們打得很快,有時候很慢,有時候明顯地是一問一答。在那些有節奏的聲音中,有些威脅人的東西,好象是說「假如能夠,我們要殺了你們。假如能夠,我們要殺了你們。」 

整天我們聽著鼓聲。他們的威脅從我們有色的夥伴的臉上反映了出來。不過那天我看出索摩裡和查倫傑兩位都具有最大的勇敢,來自科學頭腦的勇敢。整天他們觀察樹枝上的每一隻鳥,沿岸的每一種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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