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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121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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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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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進了屋子,那銅像般的奧斯汀,在我們身後關上了門。 

四、它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東西 


  

門還沒有完全關上,查倫傑夫人就從飯廳裡衝了出來。這個小個子的女人怒氣衝天。她顯然看見我出去了,卻沒有看見我回來。 

「你是畜生,喬治!」她尖聲叫着。「你把那個挺好的年輕人打傷了。」 

「他在這兒,我身後頭,平安,完好。」查倫傑說。 

查倫傑大人轉向我說:「真對不起,我沒有見你。」 

「我向你擔保,夫人,一切正常。」我說。 

「他把你那可憐的眼睛打青了。哎呀,喬治,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星期七天淨干丟臉的事。誰都恨你,取笑你,你把我的耐性搞光了,喬治,你的尊嚴哪兒去了?」 

查倫傑反問道,「你的呢,我親愛的?」 

「你給我招來太多的麻煩。畜生——你已經變成了畜生。」 

「客氣點,傑賽。」 

「亂吼亂叫的蠢牛!」 

「丟人!上悔罪凳上認錯!」[注一] 

令我吃驚,他彎下腰,把她舉起來,放在前廳角落裡一個高高的黑色大理石的柱子上。柱子足有七英呎高,細細的。她很難坐住。 

「讓我下來!」她喊道。 

「說『請』。」 

「你是畜生,喬治!讓我馬上下來!」 

「到書房裡來吧,馬隆先生!」 

「真的,先生——」我說,望着那位太太。 

「馬隆先生在這講情放你下來,傑賽。說『請』,你就下來了。」 

「哎呀,你這畜生!請!請!」 

他把她放了下來,就象她是隻小鳥。 

「你規矩點,親愛的,馬隆先生是記者,他會在明天的報上把這全登出來,在我們鄰居中會額外賣上許多份。」查倫傑風趣地說。 

然後,他變了口氣。「馬隆先生,請原諒這種家庭中的逗趣。我招呼你回來是為了某種比這要嚴肅的目的。」 

他把巨手放在她的兩肩上。「小女人,別生氣。你說的一切都絶對正確。如果按你的勸告做,我會成為一個好人,但也就不會有喬治·愛德華·查倫傑了。好人有的是,我親愛的,但只有一個喬治·愛德華·查倫傑。」他突然吻了她一下。「現在,馬隆先生,這邊來,請。」 

我們又回到十分鐘前我們是那個樣子離開的屋子。教授隨手把門小心地關上了,把我安頓在一張扶手椅上,把雪茄煙盒推到我的面前。 

「靠着椅子背坐,」他說,「注意地聽著我願意給你說的一切,不要打斷我。」 

「首先,關於你被理所當然地趕走以後又回到我的屋子,」他瞪着我,猶象是在挑戰,或等待反駁,「原因在你對警察的回答上,從這裡我看出你在那方面有某種良好的情操,無論如何,超出我在於你們這一行的人身上慣常看到的東西。承認過錯在你身上,這就證明了你的境界有某種寬度。我請你跟我回來,因為我打算進一步跟你交個朋友。」 

他講着這一切,象一個教授給他的班級講課。忽然,他從桌子裡拿出來一個破爛不堪的速寫本。 

「我要跟你講講關於南美的事,」他說,「首先,我希望你瞭解,我現在給你講的任何東西都不得以任何公開形式傳達給別人,除了你得到我的許可。這種許可完全可能永遠不給。清楚了嗎?」 

「這很難,」我說。”諒必一個短短的報道——” 

他把桌上的速寫本放回了原處。 

「那這個事就結束了,」他說。「再見。」 

「不,不!」我叫道。「我服從任何條件。就我理解,我沒有什麼選擇了。」 


  
「絶對沒有。」 

「那麼,好吧,我答應。」 

「以榮譽擔保?」 

「以榮譽擔保。」 

他望着我,傲慢的眼神裡露着疑慮。 

「我對你的榮譽到底有什麼瞭解呢?」他說。 

「確實,先生,」我生氣地叫嚷道,「你對我真太隨便了我這一生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聽我這樣說,他象是比較感興趣而不是生氣。 

「你是凱爾特人?」他問。 

「我是愛爾蘭人,先生。」 

「愛爾蘭族的愛爾蘭人?」 

「是,先生。」 

“那當然能解釋了[注二]。我想想,你已經答應我,我告訴你的任何事情都不得以任何公開的方式傳達給別人,除非你得到我的許可。我準備給你講點事,那是挺有趣的。第一,你大概知道兩年前我去南美做了一次旅行,一次將在世界科學史上會成為經典的旅行。我旅行的目的,是去驗證華萊士與貝茨的某些結論。這種驗證只能以他們自己觀察事實的同樣條件來觀察他們報告的事實才能夠實現。如果我的探險得不到不同的結果,它仍然會有用處,但是我在那兒遇到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意外,它給我的探險打開一,個全新的領域。 

“你曉得——或者很可能,在這個文化教育不高的時代,你不曉得——亞瑪遜河某些段落附近的地區,還沒有完全開發,大量的支流(其中有些地圖上完全沒有記載)匯入正河。我的職責是去訪問這些很少為人所知的區域和考察那裡的動物群。在那裡我發現的資料可以為動物學寫幾章偉大不朽的著作,這些著作將成為我生活的鑒定。當我的工作完成正往回走的時候,我在一個印第安人的小村莊裡過夜,在那裡一條支流——支流的名子和位置我不講——匯入正河。當地人是古卡瑪印第安人。沿這條河向上走的路上,我治好了他們中的一些病人,他們對我的人品有相當的印象,所以我發現他們急切地等我回來。從他們的手勢我明白有人需要我治療,於是我跟着頭領進了他們的一間茅屋。等我進去的時候,我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使我吃驚的是,他不是一個印第安人,而是一個白種人,可以說是典型的白種人,因為他長着亞麻色的頭髮。他的衣服扯壞了。我從當地人手勢上瞭解,他們根本不認識他,他一個人穿過叢林到了他們的村莊,精力已經完全耗盡了。 

“床邊擺着這個人的背包,我檢查了一下包裡的東西。袋子上寫着他的姓名:梅普歐·懷特,密執安,底特律,湖濱大道,這是個我準備永遠脫帽致敬的名字。當這個事業有了結果的時候,這個名字將和我自己的名字並駕齊驅,這樣說是不過分的。 

“根據背包裡的東西,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個畫家和詩人。有幾首詩。我不是這類東西的鑒賞家,但是依我看這些詩象是寫得很蹩腳。還有幾張畫,畫的是河流。一個顏料盒,一盒色粉筆,幾支畫筆,還有那根現在我墨水池上的彎曲的骨頭,一支廉價的左輪手槍和幾發於彈。這就是那個古怪的美國人全部所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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