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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102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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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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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也是個希望極為渺茫的方向,在我回去的路上我感到了這一點。我看到一座山接着一座山,上面都有古時人們生活的遺蹟。白瑞摩只不過說那個人住在這些廢棄不用的小房之中的一幢裡,這種小房子成百成千地散佈在整個的沼地裡。幸而我曾看見過那人站在黑岩崗的絶頂上,我不妨就先以此作為線索,把我看到過他的那個地方作為進行搜尋的中心。我應當從那裡開始查看沼地裡的每一幢小房,直至找到我要找的那幢為止。如果那人獃在房內的話,我要讓他親口說明他是誰,為什麼要這麼長時期地跟蹤我們,必要時甚至不惜用我的手槍逼着他說。在攝政街的人群裡他也許能從我們的手中溜跑,可是在這樣荒漠的沼地裡,恐怕他就會感到不知如何是好了。但是如果我找到了那小房而那人不在房裡的話,不管需要熬多久的夜,我也要在那裡等着,直到他回來為止。在倫敦,福爾摩斯讓他溜跑了,在我的師傅失敗之後,如果我能將他查出的話,對我說來確是一個很大的勝利。 

我們在對這個案件進行調查的工作中,運氣一再地不佳,可是現在我竟時來運轉了,而送來好運道的使者不是別人,恰是弗蘭克蘭先生。他鬍鬚花白,面色紅潤,正站在他那花園的門口,那園門端正地開向我要走過的大道。 


  

「好啊,華生醫生,」他興緻勃勃地喊道,「您真得讓您的馬休息一下了,進來喝一杯酒祝賀我吧。」 

在聽到他如何對待他的女兒以後,我對他實在說不上還有什麼好感,可是我正急於想把波斯金和馬車遣回家去,這確實是個好機會。我下了車,給亨利爵士寫了個便條,說明我要在晚飯時分散步回去。然後我就跟着弗蘭克蘭先生走進了他的飯廳。* 

「對我說來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一天啊,先生,是我一生裡的一個大喜的日子,」他不停地格格地笑着,一面喊道,「我已了結兩件案子了。我一定要教訓一下這裡的人們,讓他們知道,法律就是法律。這兒竟還有個不怕打官司的人呢。我已證實了有一條公路整整穿過老米多吞的花園的中心,先生,離他的前門不到一百碼。您對這點覺得如何?咱們真得教訓教訓這幫大人物了,讓他們知道知道,不能任意蹂躪平民的權利,這些個混蛋!我還封閉了一片弗恩沃西家的人常去野餐的樹林。這些無法無天的人們似乎認為產權根本不存在,他們可以到處亂鑽,隨處亂丟爛紙空瓶。華生醫生,這兩件案子我都勝訴了。從約翰·摩蘭爵士因為在自己的鳥獸畜養場裡放槍而被我告發以來,我還沒有過象這樣得意的一天呢。」 

「您究竟是怎樣控告他的呢?」 

“看看記錄吧,先生。值得看一看的——弗蘭克蘭對摩蘭。 

高等法院。這場官司破費了我二百鎊,可是我勝訴了。” 

「您得到什麼好處了呢?」 

“什麼也沒有,先生,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我感到驕傲的就是在我做這些事的時候,絲毫也沒有考慮到個人的利益。 

我的行為完全是由對社會的責任感所推動的。我確信,譬如說吧,弗恩沃西家的人今晚就可能把我紮成草人燒掉,上回他們那樣做的時候,我就報告了警察,告訴他們應該制止這些可恥的行為。縣裡的警察局真丟人,先生,他們並沒有給我應有的保護。弗蘭克蘭對女王政府的訴訟案,不久就會引起社會上的注意了。我告訴過他們,他們那樣對待我總有一天要後悔的,我的話現在果然應驗了。” 

「怎麼就能這樣呢?」我問道。 

老頭擺出了一副很自鳴得意的表情來。 

「因為我本來能告訴他們一件他們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無論如何,我是不肯幫那些壞蛋的忙的。」 

我本來一直在想找個脫身的藉口,不再聽他那些閒扯,可是,現在我又希望多聽一些了。我很清楚這個老荒唐鬼的異乎常情的怪脾氣,只要你一表現出強烈的興趣來,就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而停止不說了。 

「肯定是件偷獵的案子吧?」我帶著漠不關心的神氣說道。 

「啊哈,老兄,是一件比這重要得多的事啊!在沼地裡的那個犯人怎麼樣了?」 

我聽了大吃一驚。「難道說您知道他在哪裡嗎?」我說道。 

「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確實是在哪裡,可是我肯定地知道,我能幫助警察把他抓住。難道您從沒有想到過抓這個人的辦法就是先找出他從哪裡弄到食物,然後再根據這條線索去找到他嗎?」 

他的話確已癒加使人不安地接近了事實。「當然羅,」我說道,「可是您怎麼知道他確實是在沼地裡呢?」 

「我知道,因為我親眼看到過那個給他送飯的人。」 


  
我為白瑞摩擔起心來。被這樣一個專好惹是生非、愛管閒事的老頭抓住了小辮,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是他底下那句話又使我感到如釋重負了。 

「當您聽到他的食物是一個小孩給他送去的時候,您一定會感吃驚吧。我每天都從屋頂上的那架望遠鏡裡看到他,他每天都在同一時間走過同一條道路;除了到那罪犯那裡去之外,他還會到誰那裡去呢?」 

這可真是運氣!我抑制住自己對這件事感覺興趣的一切表現。一個小孩!白瑞摩曾經說過,我們弄不清楚的那個人是由一個小孩給他送東西的。弗蘭克蘭所發現的是他的線索,而不是那逃犯的線索。如果我能從那裡瞭解到他所知道的事,就可以省得我作長久而疲憊的追蹤了。可是,顯然我還必須對此表示懷疑和淡漠。 

「我想很可能是個沼地牧人的兒子在給他父親送飯吧。」 

稍有不同意的表示,就能把這老專刺激得冒起火來。他兩眼惡意地望着我,灰白鬍子象發怒的貓似地豎了起來。 

「真的,先生!」他說道,同時向外面廣袤的沼地指着,「您看到了那邊的那個黑色的岩崗了嗎?啊,您看到了遠處那長滿荊棘的矮山嗎?那是整個沼地裡岩石最多的部分了。難道那裡會是牧人駐腳的地方嗎?先生!您的想法真是荒謬透頂了。」 

我順從着他回答說,我是因為不瞭解全部事實才這樣說的。我的服輸使他大為高興,也就使他更願意多說一些了。 

「您可以相信,先生,在我提出一個肯定的意見的時候,我是有了很充分的根據的。我一再地看到過那孩子拿着他那卷東西,每天一次,有時每天兩次,我都能....等一等,華生醫生。是我的眼花呢,還是在那山坡上現在有什麼東西在動着?」 

約有幾里遠的樣子,可是在暗綠的和灰色的背景襯托之下,我能清楚地看到一個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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