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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73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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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第73頁 / 共540頁。

“驗屍之結果尚未能將與查爾茲爵士之死亡相關之諸情況弄清,至少尚未能消除由於當地之迷信所引起之諸種謡傳。毫無理由懷疑有任何犯罪成分,或想象死亡並非由於自然原因。查爾茲爵士為鰥夫,據說他在某些方面表現精神狀態有些反常。他雖有如許財產,但個人所好卻很簡單。巴斯克維爾莊園中之僕人只有白瑞摩夫婦二人,丈夫是總管,妻子當管家婦。他們的已被幾個朋友證實了的證詞說明:查爾茲爵士曾有健康情況不良之徵象,尤其是幾點心臟癥狀;表現在面色改變、呼吸困難和嚴重的神經衰弱。死者的朋友和私人醫生傑姆士·摩梯未也提供了同樣的證明。 

「案件實情甚為簡單。查爾茲·巴斯克維爾有一種習慣,每晚在就寢前,須沿巴斯克維爾莊園出名之水松夾道散步。白瑞摩夫婦的證詞說明死者之習慣確是如此。五月四日,查爾茲爵士曾聲稱他第二天想去倫敦,並曾命白瑞摩為他準備行李。當晚他照常出去作晚間散步,他常吸着雪茄散步,可是他再也沒有回來。在十二點鐘的時候,白瑞摩發現廳門還開着,他吃了一驚,於是就點了燈籠,出去尋找主人。當時外面很潮濕,所以沿著夾道下去很容易看到爵士的足跡,小路的中間有個通向沼地的柵門。種種跡象都說明查爾茲爵士曾站在門前,然後他就沿著夾道走了下去,他的屍體就是在夾道的末端被發現的。有一件尚未得到解釋的事實就是:白瑞摩說,他主人的足跡在過了通往沼地的柵門後就變了樣,好象是從那以後就換用足尖走路了。有一個叫作摩菲的吉卜賽馬販子,當時正在沼地裡距出事地點不遠的地方,可是他自己承認當時酒醉得很厲害。他說他曾聽到過呼喊聲,但說不清是來自哪方。在查爾茲爵士身上找不出遭受暴力襲擊的痕跡,可是醫生的證明中曾指出面容變形到几乎難以相信的程度的、躺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朋友和病人的屍體——據解釋說,這是一種在因呼吸困難和心臟衰竭而死的時候常有的現象。這一解釋已為屍體解剖所證明,說明存在着由來已久的官能上的病症。法院驗屍官也繳呈了一份與醫生證明相符的判斷書。如此結束究屬妥善,因查爾茲爵士之後代仍將在莊園居住,並將繼續不幸為之中斷的善行,因此,顯然此點具有極端重要性,如驗屍官平凡的發現不能最後撲滅那些鄰里相傳的有關此事的荒誕故事,則欲為巴斯克維爾莊園找個住戶就很困難了。據瞭解,如果說爵士還有活着的最近的親屬的話,那就是他弟弟的兒子亨利·巴斯克維爾先生了。以前曾聽說這位年輕人在美洲。現已進行調查,以便通知他來接受這筆為數龐大的財產。」 


  

摩梯末把報紙疊好,放回口袋去。 

「福爾摩斯先生,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有關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死亡的事實。」 

「我真得感謝您,」歇洛克·福爾摩斯說,「能引起我對這件饒有興趣的案件的注意。當時我曾讀過一些報紙的報導,但那時我正專心致力於梵蒂岡寶石案那件小事,在受着教皇急迫的囑託之下竟忽略了在英倫發生的一些案件。您說這段新聞已包括了全部公開的事實嗎?」 

「是的。」 

「那麼再告訴我一些內幕的事實吧!」他靠在椅背上,把兩隻手的指尖對頂在一起。顯出了他那極為冷靜的、法官似的表情。 

「這樣一來,」摩梯末醫生一面說著,一面感情開始激動起來,“就會把我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事情都說出來了,我連驗屍官都隱瞞了。因為一個從事科學工作的人,最怕在公眾面前顯得他似乎是相信了一種流傳的迷信。我的另一個動機,就象報紙上所說的那樣,如果有任何事情再進一步惡化它那已經相當可怕的名聲,那麼巴斯克維爾莊園就真的再不會有人敢住了。為了這兩個原因,我想,不把我知道的全部事情都說出來還是正確的,因為那樣做不會有什麼好處,但是對你說來,我沒有理由不開誠佈公,徹底談出來。 


  
“沼地上的住戶們住得彼此相距都很遠,而彼此居住較近的人們就產生了密切的關係。因此我和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見面的機會就很多。除了賴福特莊園的弗蘭克蘭先生和生物學家斯台普吞先生而外,方圓數十英里之內就再沒有受過教育的人了。查爾茲爵士是一位喜歡隱居獨處的人,可是他的病把我們倆拉到了一起,而且對科學的共同興趣也大大有助于使我們兩人親近起來。他從南非帶回來很多科學資料,我還常常將整個美好動人的傍晚和他共同消磨在研討對布史人[南非一種原始的、以遊牧狩獵為生的種族。——譯者注]和豪騰脫人[南非黑人中的一個種族。——譯者注]的比較解剖學上。 

“在最後的幾個月裡我看得愈來愈清楚,查爾茲爵士的神經系統已經緊張到極點了。他深信着我讀給你聽的那個傳說——雖然他經常在自己的宅邸之內散步,但一到晚上就說什麼也不肯到沼地上去了。福爾摩斯先生,在你看來是那樣的不可信,可是,他竟深信他的家已經是厄運臨頭了。當然,他由上輩得知的傳說確實使人不快。可怕的事就要在眼前出現的想法經常佔據着他的身心,他不只一次地問過我,是否在夜間出診的途中看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或是聽見過一隻獵狗的嗥叫。後邊這個問題他曾問過我好多次,而且總是帶著驚慌顫抖的聲調。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天傍晚我駕着馬車到他家去,那是在這件致命的事情發生以前約有三個星期的時候。碰巧他正在正廳門前。我已經從我的小馬車上下來站在他的面前了,我忽然看到他的眼裡帶著極端恐怖的表情,死死地盯視着我的背後。我猛然轉過身去,剛剛來得及看到一個象大牛犢似的黑東西飛快地跑了過去。他驚慌恐怖得那樣厲害,我不得不走到那動物曾經走過的地方四下尋找了一番。它已經跑了。但是,這件事似乎在他心中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我陪着他獃了一晚,就在那時,為瞭解釋他所表現的情緒,他就把我剛來的時候讀給您聽的那篇記載托我保存了。我所以要提到這一小小的插曲,是因為它在隨後發生的悲劇中可能有些重要性,可是在當時,我確實認為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驚恐也是沒有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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