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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70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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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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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頁

朗讀:

「難道就沒有一點能夠說明問題的地方了嗎?既然懂得了我的方法,那麼就應用吧!」 

「我只能想出一個明顯的結論來,那個人在下鄉之前曾在城裡行過醫。」 


  

“我想咱們可以大膽地比這更前進一步,從這樣的角度來看,最可能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發生這樣的贈禮的行動呢?在什麼時候,他的朋友們才會聯合起來向他表示他們的好意呢?顯然是在摩梯末為了自行開業而離開醫院的時候。 

我們知道有過一次贈禮的事;我們相信他曾從一家城市醫院轉到鄉村去行醫。那麼咱們下結論,說這禮物是在這個轉換的當兒送的不算過分吧。” 

「看來當然是可能的。」 

「現在,你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會是主要醫師,因為只有當一個人在倫敦行醫已有了相當名望的時候,才能據有這樣的地位,而這樣的一個人就不會遷往鄉村去了。那麼,他究竟是個做什麼的呢?如果說他是在醫院裡工作而又不算在主要醫師之列,那麼他就只可能是個住院外科醫生或者是住院內科醫生——地位稍稍高於醫學院最高年級的學生;而他是在五年以前離開的——日期是刻在手杖上的,因此你的那位嚴肅的、中年的醫生就化為烏有了。親愛的華生,可是這裡出現了一位青年人,不到三十歲,和藹可親、安於現狀、馬馬虎虎,他還有一隻心愛的狗,我可以大略地把它形容成比狸犬大,比獒犬小。」 

我不相信地笑了起來。歇洛克·福爾摩斯向後靠在長椅上,向天花板上吐着飄蕩不定的小煙圈。 

「至于後一部份,我無法檢查你是否正確,」我說,「但是要想找出幾個有關他的年齡和履歷的特點來,至少是不怎麼困難的。」我從我那小小的放醫學書籍的書架上拿下一本醫藥手冊來,翻到人名欄的地方。裡面有好幾個姓摩梯末的,但只有一個可能是我們的來客。我高聲地讀出了這段記載: 

「傑姆士·摩梯末,一八八二年畢業于皇家外科醫學院,德文郡達特沼地格林盆人。一八八二至一八八四年在查林十字醫院任住院外科醫生。因著文《疾病是否隔代遺傳》而獲得傑克遜比較病理學獎金。瑞典病理學協會通訊會員。曾著有《幾種隔代遺傳的畸形症》(載于一八八二年的《柳葉刀》),[《柳葉刀》(原文為Lance)是英國的一種醫學雜誌,至今仍繼續出版。——譯者注]《我們在前進嗎?》(載于一八八三年三月份的《心理學報》)。曾任格林盆、索斯利和高塚村等教區的醫務官。」 

「並沒有提到那個本地的獵人會啊,華生!」福爾摩斯帶著嘲弄的微笑說,「正象你所說的觀察結果一樣,他不過是個鄉村醫生;我覺得我的推論是很正確的了。至于那些形容詞,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說過『和藹可親、安於現狀和馬馬虎虎』。根據我的經驗,在這個世界裡只有待人親切的人才會收到紀念品;只有不貪功名的人才會放棄倫敦的生涯而跑到鄉村去;只有馬馬虎虎的人才會在你的屋裡等了一小時以後不留下自己的名片,反而留下自己的手杖。」 

「那狗呢?」 

「經常是叼着這根手杖跟在它主人的後面。由於這根木杖很重,狗不得不緊緊地叼着它的中央,因此,它的牙印就能看得很清楚了。從這些牙印間的空隙看來,我以為這只狗的下巴要比狸犬下巴寬,而比獒犬下巴窄。它可能是....對了,它一定是一隻捲毛的長耳獚犬。」 

他站了起來,一面說著一面在屋裡來回地走着。他在向樓外突出的窗檯前站住了。他的語調裡充滿了自信,引得我抬起頭來,以驚奇的眼光望着他。 

「親愛的夥伴,對這一點,你怎麼能這樣地肯定呢?」 

“原因很簡單,我現在已經看到那只狗正在咱們大門口的台階上,而且它主人按鈴的聲音也傳了上來。不要動,我懇求你,華生。他是你的同行兄弟,你在場對我也許會有幫助。 

華生,現在真是命運之中最富戲劇性的時刻了,你聽得到樓梯上的腳步聲了吧,他正在走進你的生活;可是,你竟不知道是禍是福。這位醫學界的人物,傑姆士·摩梯末醫生要向犯罪問題專家歇洛克·福爾摩斯請教些什麼呢?請進!” 

這位客人的外表,對我來說真是值得驚奇的事,因為我先前預料的是一位典型的鄉村醫生,而他卻是一個又高又瘦的人,長長的鼻子象只鳥嘴,突出在一雙敏鋭而呈灰色的眼睛之間,兩眼相距很近,在一副金邊眼鏡的後面炯炯發光。他穿的是他這一行人常愛穿的衣服,可是相當落拓,因為他的外衣已經臟了,褲子也已磨損。雖然還年輕,可是長長的後背已經彎曲了,他在走路的時候頭向前探着,並具有貴族般的慈祥風度。他一進來,眼光馬上就落在福爾摩斯拿着的手杖上了,他歡呼一聲就向他跑了過去。「我太高興了!」他說道,「我不能肯定究竟是把它忘在這裡了呢?還是忘在輪船公司裡了。我寧可失去整個世界,也不願失去這根手杖。」 

「我想它是件禮物吧。」福爾摩斯說。 

「是的,先生。」 

「是查林十字醫院送的嗎?」 

「是那裡的兩個朋友在我結婚時送的。」 

「唉呀!天哪,真糟糕!」福爾摩斯搖着頭說。 


  

摩梯末醫生透過眼鏡稍顯驚異地眨了眨眼。 

「為什麼糟糕?」 

「因為您已經打亂了我們的幾個小小的推論。您說是在結婚的時候,是嗎?」 

「是的,先生,我一結婚就離開了醫院,也放棄了成為顧問醫生[顧問醫生為醫生中之地位最高者。顧問醫生停止一般醫療工作而專門協助診斷治療一般醫生難以診治之疑難病症。——譯者注]的全部希望。可是,為了能建立起自己的家庭來,這樣做是完全必要的。」 

「啊哈!我們總算還沒有弄錯。」福爾摩斯說道,「嗯,傑姆士·摩梯末博士....」 

「您稱我先生好了,我是個卑微的皇家外科醫學院的學生。」 

「而且顯而易見,還是個思想精密的人。」 

「一個對科學略知一二的人,福爾摩斯先生;一個在廣大的未知的海洋岸邊揀貝殼的人。我想我是在對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講話,而不是....」 

「不,這是我的朋友華生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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