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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63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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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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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軍隊生活先天注定不能久常。在我剛學會鵝步操,學會使用步槍的時候,偶爾到恆河裡去游泳,一條鱷魚就在中流象外科手術一樣幹脆地把我整個小腿都咬了下來。幸而連隊的游泳能手班長約翰·侯德也在河裡。由於驚嚇和失血,我暈了過去,如果沒有侯德抓着我向岸邊游去的話我就會被淹死了。我在醫院裡養了五個月才裝上木腿跛着出了院。我因殘廢被取消了軍籍,因此就更難找到就業的機會了。」你們可以想象,那時我還不到二十歲,已成了無用的瘸子,運氣夠多麼壞。可是窘困了不久時來運轉,恰巧有一個新來印度經營靛青園子的、名叫阿勃懷特的園主正在找一個人監督靛青園的苦力們的工作。這個園主碰巧是我原來所屬部隊團長的朋友。團長因為我的殘廢時常照顧我,簡短來說,團長竭力推薦我。因為這個工作主要是騎在馬上,我的兩膝還能夾得住馬腹,雖然殘廢,騎馬還不成問題。我的工作是在莊園內巡行,監督工人和把工人的勤惰情況隨時報告園主。報酬很不錯,住處也舒適,因此我很有做這靛青事業以終此生的志願。園主阿勃懷特先生為人和藹可親,常常到我的小屋裡來吸支菸聊聊天,因為在那裡的白種人不象在這裡的一樣,彼此都很關切。 

“唉,真是好景不長。突然間,大叛亂出人意料地爆發①了。前一個月,人們還和在祖國一樣地安居樂業,到下一個月,二十多萬黑鬼子就失去了約束,把全印度變成了地獄一般。②當然,這些事你們幾位在報紙上都已見過了,或者比我這個不識字的人還知道得多呢,因為我只知道我看到的事情。我們靛青園的所在地叫作穆特拉,靠近西北幾省的邊緣。每天晚上燒房的火焰照得滿天通紅。每天白天都有小隊的歐洲兵士保護着他們的家小,經過我們的靛青園開往最近駐有軍隊的阿格拉城去避難。園主阿勃懷特先生是一位固執的人,他以為這些叛變的消息不免有些誇大,他想不久就可平復下去,他還是照舊坐在涼台上喝酒吸煙,可是周圍早已烽煙四起了。我和一個管帳的姓道森的夫婦倆都忠於職守,當然都和他生死不離。好啦,有一天變故來了。那天我正到遠處一個園子去辦事,黃昏時緩緩地騎着馬回來。在途中我的目光被陡峭的峽谷谷底上的一堆蜷伏着的東西吸引住了。我騎馬走下去一看,不禁毛骨悚然,正是道森的瓶子被人割成一條條的又被豺狼和野狗吃去了一半的殘屍。道森的屍體就趴在不遠的地方,手握著放空了的手槍,在他前面還躺着彼此壓在一起的四個印度兵的屍首。我控着馬繮,正不知往什麼地方去才好,忽然看見園主的房子燒了起來,火苗已經衝出屋頂。我知道趕過去對主人絶無益處,也只能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從我站的地方可以看見成百個穿紅衣的黑鬼子正在對著燃燒的房子手舞足蹈,其中有幾個人向我指了一指,跟着就有兩顆流彈從我頭上掠過去。我扭轉馬頭就向稻地裡狂奔而去,深夜才逃到了阿格拉城內。 


  

 

①指1857年爆發的印度反英民族大片義而言。——譯者注 

②英國殖民主義者對印度人的污辱性的稱呼。——譯者注 

“可是事實上阿格拉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整個印度已變成好象一群馬蜂。凡是英國人能聚集一些人的地方,也僅能保住槍炮射程以內的一小塊地方,其他各處的英國人都成了流浪的逃難者。這是幾百萬人對幾百人的戰爭。最使人傷心的是:我們的敵人不論是步兵、騎兵還是炮兵,都是當初經我們訓練過的精鋭戰士,他們使用的是我們的武器,軍號的調子也和我們吹得一樣。在阿格拉駐有孟加拉第三火槍團,其中有些印度兵,兩隊馬隊和一連炮兵。另外還新成立了一隊義勇隊,是由商人和政府工作人員組成的。我雖然裝着木腿,也還是參加了。七月初我們到沙根吉去迎擊叛軍,也將他們打退了一個時期,後來因為彈葯缺乏又退回城內。四面八方傳來的只是最最糟糕的消息——這本是不足為破的,因為只要你看一看地圖就可以知道,我們正處在變亂的中心。拉克瑙就在東方,相距一百多英里;康普城在南方,距離也差不多一樣遠。四面八方,無處不是痛苦、殘殺和暴行。 


  
“阿格拉是個很大的城,聚居着各種各樣稀破古怪而又可怕的魔鬼信徒。在狹窄彎曲的街道里,我們少數的英國人是無法佈防的。因此,我們的長官就調動了軍隊,在河對岸的一個阿格拉古堡裡建立了陣地。不知你們幾位當中有人聽說過這個古堡或是讀過有關這個古堡的記載沒有?這古堡是個很破怪的地方——我雖然到過不少稀破古怪的地方,可是這是我生氣所見的一個最破怪的地方。首先,它龐大得很,我估量着佔有不少英畝的地方,較新的一部分面積很大,容納了我們的全部軍隊、婦孺和輜重還富富有餘。可是這較新部分的大小還遠比不上古老的那一部分,沒有人到那裡去,蝎子蜈蚣盤踞在那裡。舊堡裏邊全是空無人跡的大廳、曲曲折折的甬道和蜿蜒迂迴的長廊,走進去的人很容易迷路。因此很少有人到舊堡裡去,可是偶爾也有拿着火把的人們結夥進去探險。 

“由舊堡前面流過的小河,形成了一條護城壕。堡的兩側和後面有許多出入的門,自然,在這裡和我們軍隊居住的地方都必須派人把守。我們的人數太少,不可能既照顧到全堡的每個角落又照顧到全部的炮位,因此在無數的堡門處都派重兵守衛是絶不可能的。我們的辦法是在堡壘中央設置了一個中心守衛室,每一個堡門由一個白種人率領兩三個印度兵把守。我被派在每天夜裡一段固定時間內負責守衛堡壘西南面的一個孤立小堡門。在我指揮之下的是兩個錫克教徒士兵。我所接受的指示是:遇有危急,只要放一槍,就會從中心守衛室來人接應。可是我們那裡離着堡壘的中央足有二百多步,並且還要經過許多象迷宮似的曲折長廊和甬道。我萬分懷疑,在真的受到攻擊的時候,救兵是否能及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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