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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 - 27 /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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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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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六年,封王。 荊王元,字干儀。宣政元年,封王。元及兌、充、允等併為隋文帝所害,國除。 宣帝三子。

朱皇后生靜皇帝,王姬生鄴王(衍)〔衎〕,皇 甫姬生郢王術。 鄴王(衍)〔衎〕,大象二年,封王。郢王術,大象二年,封王 。與(衍)〔衎〕併為隋文帝所害,國除。 史臣曰:昔賢之議者,咸雲以周建五等,歷載八百;秦立郡縣,二世而亡。


  

雖得失之跡可尋,是非之理互起,而因循莫變,復古未聞。良由着論者溺于貴達,司契者難於易業,詳求適變之道,未窮於至當也。嘗試論之:夫皇王迭興,為國之道匪一;賢聖間出,立德之指殊涂。斯豈故為相反哉,亦云治而已矣。何則?五等之制,行于商周之前;郡縣之設,始於秦漢之後。

論時則澆淳理隔,易地則用舍或殊。譬猶干戈日用,難以成垓下之業;稷嗣所述,不可施成周之朝。是知因時制宜者,為政之上務也;觀民立教者,經國之長策也。且夫列封疆,建侯伯,擇賢能,置牧守,循名雖曰異軌,責實抑亦同歸。盛則與之共安,衰則與之共患。

共安繫乎善惡,非禮義無以敦風;共患寄以存亡,非甲兵不能靖亂。是以齊、晉帥禮,鼎業傾而復振;溫、陶釋位,王綱弛而更張。然則周之列國,非一姓也,晉之群臣,非一族也,豈齊、晉強於列國,溫、陶賢于群臣者哉,蓋勢重者易以立功,權輕者難以盡節故也。由此言之,建侯置守,乃古今之異術;兵權勢位,蓋安危之所階乎。 太祖之定關右,日不暇給,既以人臣禮終,未遑藩屏之事。

晉蕩輔政,爰樹其黨,宗室長幼,並據勢位,握兵權,雖海內謝隆平之風,而國家有盤石之固矣。高祖克翦芒刺,思弘政術,懲專朝之為患,忘維城之遠圖,外崇寵位,內結猜阻。自是配天之基,潛有朽壤之墟矣。宣皇嗣位,凶暴是聞,芟刈先其本枝,削黜遍于公族。雖復地惟叔父,親則同生,文能附眾,武能威敵,莫不謝卿士于當年,從侯服于下國。

號為千乘,勢侔匹夫。是以權臣乘其機,謀士因其隙,遷龜鼎速于俯拾,殲王侯烈于燎原。悠悠邃古,未聞斯酷。豈非摧枯振朽,易為力乎。向使宣皇采姬、劉之制,覽聖哲之術,分命賢戚,布于內外,料其輕重,間以親疏,首尾相持,遠近為用。

使其勢位也足以扶危,其權力也不能為亂。事業既定,僥倖自息。雖使臥赤子,朝委裘,社稷固以久安,億兆可以無患矣。何後族之地,而勢能窺其神器哉。

 卷十四 列傳第六

賀拔勝弟岳兄允念賢 賀拔勝字破胡,神武尖山人也。其先與魏氏同出陰山。有如回者,魏初為大莫弗。祖爾頭,驍勇絶倫,以良家子鎮武川,因家焉。獻文時,茹茹數為寇,北邊患之。

爾頭將遊騎深入覘候,前後以八十數,悉知虜之倚伏。後雖有寇至,不能為害。以功賜爵龍城侯。父度拔,性果毅,為武川軍主。 魏正光末,沃野鎮人破六汗拔陵反,南侵城邑。

懷朔鎮將楊鈞聞度拔名,召補統軍,配以一旅。其賊偽署王衛可孤徒黨尤盛,既圍武川,又攻懷朔。勝少有志操,善騎射,北邊莫不推其膽略。時亦為軍主,從度拔鎮守。既圍經年,而外援不至,勝乃慷慨白楊鈞曰 :「城圍蹙迫,事等倒懸,請告急於大軍,乞師為援 。」鈞許之。乃募勇敢少年十餘騎,夜伺隙潰圍而出。賊追及之。勝曰:「我賀拔破胡也。」賊不敢逼。

至朔州,白臨淮王元彧曰 :「懷朔被圍,旦夕淪陷,士女延首,企望官軍。大王帝室藩維,與國休戚,受任征討,理宜唯敵是求,今乃頓 兵不進,猶豫不決。懷朔若陷,則武川隨亦危矣。逆賊因茲,鋭氣百倍,雖有韓、白之勇,良、平之謀,亦不能為大王用也。」彧以勝辭義懇至,許以出師,還令報命。

勝復突圍而入,賊追之,射殺數人。至城下,大呼曰:「賀拔破胡與官軍至矣。」城中乃開門納之。鈞復遣勝出覘武川,而武川已陷,勝乃馳還。懷朔亦潰,勝父子遂為賊所虜。

後隨度拔與德皇帝合謀,率州裡豪傑輿珍、念賢、乙弗庫根、尉遲真檀等,招集義勇,襲殺可孤。朝廷嘉之,未及封賞,會度拔與鐵勒戰沒。孝昌中,追贈安遠將軍、肆州刺史。 初,度拔殺可孤之後,令勝馳告朔州,未反而度拔已卒。刺史費穆奇勝才略,厚禮留之,遂委其事,常為遊騎。

于時廣陽王元深在五原,為破六汗賊所圍,晝夜攻戰。召勝為軍主。勝乃率募二百人,開東城門出戰,斬首百餘級。賊遂退軍數十里。廣陽以賊稍卻,因拔軍向朔州,勝常為殿。

以功拜統軍,加伏波將軍。又隷仆射元纂鎮恆州。時有鮮于阿胡擁朔州流民,南下為寇。恆州城中人乃潛與謀,以城應之。勝與兄允弟岳相失,南投肆州。

允、岳投爾朱榮。榮與肆州刺史尉慶賓構隙,引兵攻肆州。肆州陷,榮得勝,大悅曰 :「吾得卿兄弟,天下不足平也。」 勝委質事榮。時杜洛周阻兵幽、定,葛榮據有冀、瀛。


  
榮謂勝曰 :「井陘險要,我之東門。意欲屈君鎮之,未知君意如何?」勝曰 :「少逢兵亂,險阻備嘗,每思效力,以報(已)〔己〕知。今蒙驅使,實所願也 。」榮乃表勝為鎮遠將軍、別將,領步騎五千鎮井陘。孝昌末,從榮入洛,以定策立孝莊帝功,封易陽縣伯,邑四百戶。

累遷直合將軍、通直散騎常侍、平南將軍、光祿大夫、撫軍將軍。從太宰元穆北征葛榮,為前鋒大都督。戰于滏口,大破之,虜獲數千人。時洛周餘燼韓婁 在薊城結聚,為遠近之害。復以勝為大都督,鎮中山。

婁素聞勝威名,竟不敢南寇。元顥入洛陽,孝莊帝出居河內。榮征勝為前軍大都督,領千騎與爾朱兆自硤石度,大破顥軍,擒其子領軍將軍冠受,及梁將陳思保等,遂前驅入洛。拜武衛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增邑六百戶,進爵真定縣公,遷武衛將軍,加散騎常侍。 及榮被誅,事起倉卒,勝復隨世隆至于河橋。

勝以為臣無讎君之義,遂勒所部還都謁帝。大悅,以本官假驃騎大將軍、東征都督,率騎一千,會鄭先護討爾朱仲遠。為先護所疑,置之營外,人馬未得休息。俄而仲遠兵至,與戰不利,乃降之。復與爾朱氏同謀,立節閔帝。

以功拜右衛將軍,進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左光祿大夫。 齊神武懷貳,爾朱氏將討之。度律自洛陽引兵,兆起并州,仲遠從滑台,三帥會于鄴東。時勝從度律。度律與兆不平。

勝以臨敵構嫌,取敗之道,乃與斛斯椿詣兆營和解之,反為兆所執。度律大懼,遂引軍還。兆將斬勝,數之曰 :「爾殺可孤,罪一也;天柱薨後,復不與世隆等俱來,而東征仲遠,罪二也。我欲殺爾久矣,今復何言?」勝曰 :「可孤作逆,為國巨患,勝父子誅之,其功不小,反以為罪,天下未聞。天柱被戮,以君誅臣,勝寧負朝廷?今日之事,生死在王。

但去賊密邇,骨肉構隙,自古迄今,未有不破亡者。勝不憚死,恐王失策。」兆乃舍之。勝既得免,行百餘里,方追及度律軍。齊神武既克相州,兵威漸盛。

於是爾朱兆及天光、仲遠、度律等眾十餘萬,陣于韓陵。兆率鐵騎陷陣,出齊神武之後,將乘其背而擊之。度律惡兆之驕悍,懼其陵己,勒兵不肯進。勝以其攜貳,遂率麾下降于齊神武。度律軍以此先退,遂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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