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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經典短篇小說 - 232 / 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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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經典短篇小說

第232頁 / 共346頁。

「我絶不讓那些蛇進這道門。那些牛,一隻也別想進我祖先的欄子。要是沒有人跟我,我獨鬥他們。全世界的尼肯央巴都來好了,為了我妹妹,我不惜戰死。」

他跑上前去,要和那些歌手接戰。


  

但是,他還沒跑近對方,他那個年紀的獵人都已經跟上他。原來王屋的婦女們敲了警報,全村婦女隨着奔走相告,不消片刻,所有年輕人拿矛執盾,在婦女叫聲指示的方向跑過來了。

歌聲突然停下來,護送公主的人爆出陣陣大笑。

「收起你們的矛罷,」其中一人叫道。"你們找的敵人不在這裡。

那個他,如今在特伏拉科母親族人那裡化成灰燼了。這是特伏拉科的妹妹,和初升的太陽一樣美麗。"

公主走上前,和已經向她奔來的哥哥把晤。二人深深相擁。

「請原諒我,我爸爸的孩子,」特伏拉科說道,十分感動。

但是公主不要他哥哥當着其他青年掉一顆眼淚。她笑起來,掙開擁抱,退一步。

「原諒你什麼?」她問。「原諒你給我機會證明我不愧是屠牛高手特伏拉科的妹妹。」

特伏拉科來不及回答,她就開口唱起他最鍾愛的獵歌,只是改了詞,來配合這件事。這時候,兩群年輕人已經友情交融。輪到他們唱,她拿出尼肯央巴的頭顱,高高舉起,帶領大家進入村子,走過酋長的園門。

呀哈嘿!呀哈嘿!

一陣強大的旋風,尼肯央巴!

害怕他的人,把門關緊。

尼肯央巴把他們追到東,追到西!

至於我們,我們燒焦龍捲風帶來的,高高舉舉起他們的頭殻。

呀哈嘿!呀哈嘿!

一陣強大的旋風,尼肯央巴!


  初戀【前蘇聯】  阿納托利•密特羅法諾夫

密特羅法諾夫(AnatolyMitrofanov)在一九二
   ○及三
   ○年代,曾出版過數本小說集,去世于一九五一年。這篇完成於一九三九年的〈初戀〉,初看之下,似乎只是一篇關於年輕人的羅曼史,事實上,它同時也包含了理解蘇維埃革命期間生活變貌的若干珍貴材料。

那年,我愛上了唐雅,當時她還未滿十五歲。

是她那頭金黃的長髮擄獲了我的心。原來,按規定我們這些負責裝訂書本、看管倉庫的學徒得把頭髮理得簡短平整,因此對一派文雅的印刷工沙卡所留的那種髮型,真是既羡又妒。他喜歡戴着便帽,上面印有兩把交叉鐵鎚的圖案,自認為是技術階層的人員。理髮時,老闆給我們每人五個俄分,於是我們只好拿着錢讓那半調子的理髮學徒草率地修理一番。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被唐雅那頭輕輕軟軟搭在肩上的金黃長髮所吸引的原因。

「我知道你看上誰了,你這小鬼。」說著,費迪亞•沙喬克便抓起我的臂膀,帶我進他寢室,把我按在一把椅子上。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一些色情圖片攤成一排。

「過癮吧?」他問。

我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兩眼直直地看著他。費迪亞•沙喬克平日對我並不友善。看我自修英文和用牙粉刷牙,他更是要取笑我。

早上,當我用那只生了銹的臉盆梳洗時,他走出寢室,招手示意艾格妮雅走上前來。艾格妮雅是位四十歲的老妓女,現在費迪亞•沙喬克靠她養活。我低頭漱口,感到極為無助。

「去抓那只小歌鳥!」費迪亞用言語調侃我,並對艾格妮雅擠眼。


  

我真的難以忍受羞辱。那段期間,我正着手寫一本有關某個叫文懷德船長的小說,書名是「冰冷的火山」。一年前,我被家裡掃地出門,原因是我常和一個女大學生薇拉于傍晚時分在房間裡接吻,薇拉的母親就是她就讀學校的校長。每次,當我感到沮喪時,我便拿起雜誌,看看當年阿孟森是如何發現南極的。這樣會使我好受些。

費迪亞•沙喬克有一張像演員般瘦長的臉、鬈曲的黑髮、不遜的鼻子和扭曲的鼻孔。

「美男子哪!」妓女們這樣叫他。

費迪亞生性吝嗇,所以極不願意見到我把錢花在看電影上或施捨給乞丐。甚至是艾格妮雅在教堂裡代他樂捐祈禱,他也要暴跳如雷。

對於女性,他從不懂得憐香惜玉。理由是世界上只有一個費迪亞,但卻有無數的漂亮女孩。不過,許多小公務員和純潔的高中生卻想不通這層道理,他們往往不能很理智地付了錢之後一走了事,卻動了真情,為了取悅女孩子,只好壓抑衝動,而表現出紳士的風度來。

費迪亞住在布羅沙亞街附近。因為他一貫對女性的蔑視態度,大家便戲稱他為「情聖」。

聖注日那天,我睡遲了。起床後,套上一件廉價的灰色夾克,走到庭院。在馬廄附近,幾個小女孩正嬉戲着。唐雅從她寢室那邊走了出來。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認為那幾個黃毛丫頭已不再適合當她的友伴,看著她們爭閙着,唐雅便走上前去,打斷遊戲,接着表演以單腳跳行繞了一圈,神態之間充分顯示出她的優越感。她的頭髮在肩上躍動着,一波一波地,發下的小耳朵若隱若現。

唐雅瞥見了我,她轉過頭去,小心翼翼地繼續跳了幾下,臉上毫無表情,長髮由頸端流曳下來。其中一個黑眼睛的小女孩,雙手疊在背後,愣愣地望着她。

我倚在馬廄門上,閉上雙眼。裡頭的馬匹一邊踢踏着馬欄,一邊嘶鳴着。我的魂魄早已出了竅,昏昏欲死。

「嘿,傻瓜。」當我拖着身子回去時,費迪亞熱心地為我面授機宜:「把她約出來看電影,然後再帶她進馬廄;這樣她的父母自然就看不到你們做了些什麼。」

我愣住了。伸手往口袋裏掏東西,掉出一張一毛錢的鈔票,但低頭去找時,卻怎麼也找不到。

為了討好費迪亞,艾格妮雅也愛譏笑我。她斜着眼對我說:「就在那兒,小蘇勞,在你的腳趾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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