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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經典短篇小說 - 224 / 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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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經典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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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悲慘的命運降臨到第一位總督―――布萊斯科•努內•德•維雅先生―――之後,西班牙宮廷決定不必馬上派另一位如此高職位的人去秘魯遞補遺缺,而決定暫時由拉•加斯卡先生帶著治理者的頭銜到那領地去。他抵達秘魯時帶著橫掃千軍的力量和查理斯五世空白的簽印。歷史告訴我們,是他的睿智和聰明―――而不是他軍事上的功績―――使得他戰勝了高恩薩羅•比薩若。

在拉•加斯卡平定了這殖民地的動亂後,他說服了西班牙國王,請他重新指派一位秘魯總督,並推薦一位曾任墨西哥總督,在行政管理上非常老道的人來擔任此一職位。這位人選就是安東尼奧•德•門度沙先生,他也被稱為是門得佳領主,也就是泰迪拉伯爵。


  

第二任秘魯總督―――門得佳領主―――在一五五一年九月二十三日抵達利馬時所受到的歡迎儀式還算隆重。那時候整個國家才剛剛度過漫長而悲慘的恐怖戰爭,集體意識還很高漲,奮勇犧牲的呼聲處處可聞。而法蘭斯柯•吉昂已準備好要發動一五五三年的流血革命。

顯而易見,門得佳領主所接管的政治情勢並不能帶給他有利的庇蔭。他開始採用安撫政策。根據某位史學家所言,他拒絶處理由於迫害而產生的種種控訴。這位史學家羅瑞特又說,人們都這樣講他:有一次一個隊長控告兩個士兵,說他們跑到印第安人那邊去,靠打獵過日並製造火藥;這位總督聽了,堅定地說:「這樣的罪值得讚賞而不是責罰,因為兩個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混居一起,吃他們自己用槍宰殺的東西,自己做火藥來用而不是去賣―――這絶不叫作犯罪,反而該說是一種美德呢!而且是值得大家競相效法的!祝大家平安成功!並希望以後不要再有人來跟我報告相同的事,因為我實在不想聽!」

如果我們的統治者總是給予心懷詭計的諂媚者、被金錢利用的間諜、挑起叛亂以獲利的人和使用定時炸彈暗殺的人如此美好的答案,那麼我們的世界就會比較好一點。

雖然門得佳領主腦子裡有許多美好的計劃,但是他卻始終不能真正實現這些理想。他任命他的兒子法蘭西斯哥先生到庫滋柯、求庫多、普脫西和阿瑞吉巴等地去採訪,然後針對當地居民的需要提出一份報告;他指派喬安•貝它若斯撰寫印加帝國的歷史;他首創了一種叫做戰兵的衛隊;他針對利馬城內的警察公佈了一些賢明的法令措施,並嚴厲處罰所有的決鬥者和他們的助手。即使是由最荒誕無稽的原因引起的,決鬥這風尚確是當時普遍流行的,而很多參與決斗的人都穿著一種血紅色的緊身衣。

這位大好先生安東尼奧•德•門度沙籌划著要推動許多有益的改革。但不幸地,疾病耗損了他的精力,死神在一五五二年七月奪走了他的生命,距他到任的日期還不滿十個月。在他死前一個星期的七月二十一日,利馬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霹靂夾着閃光。這是從利馬建城開始從未有過的現象。

第二天,克里斯多博•德•阿葵艾羅先生―――這就是那位軍人的名字―――出現在阿爾瓦羅•卡斯垂隆先生―――突卡門步兵隊隊長―――的面前。他對隊長說:「隊長,我請求你的恩准,允許我辭去職位。國王陛下要的是有優良操守的軍人,而我卻失去了我的名譽。」

阿爾瓦羅先生非常器重阿葵艾羅,因此便說了一些話希望能說服他不要再堅持辭職的決定。但是到最後,這位隊長也只好答應他的請求了。

克里斯多博先生所受到的暴刑一直都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因為市長已事先交待過獄官不可將鞭撻的事說出去。或許良心告訴了迪埃高先生他所犯下的錯:他利用職務上的權力,向一個賭徒報復了他失去女郎芳心的羞怒。

三個月以後迪埃高先生接到一些信件召喚他到利馬去繼承一批遺產。在他向辦公室請假獲准後,他開始為他的旅行做準備。

啟程前一天,當他散步走過甘突瑪加的時候,有一個用外套擋住臉的人走向他,然後問道:「領主先生,請問你明天要動身了嗎?」

「奇怪了!這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當然有關,我必須好好照顧那些耳朵呀!」說完,那陌生人走進一個巷道里,消失了蹤影,剩下迪埃高先生獨自顫慄不已。

第二天黎明,市長動身到庫滋柯去。在抵達印加市的同一天他去拜訪一位朋友,走着走着,當他轉個彎後他感到有人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迪埃高先生很驚訝他轉身過去,竟然看到那位來自普脫西市、被他鞭撻過的年輕人。

「不要害怕,領主先生,我看到那些耳朵仍然在原位,原封不動,這使我很高興。」

迪埃高先生嚇獃了。

三個星期後這位滿身塵土的旅行者抵達了瓜曼加。他剛住進旅館的一個房間就聽到夜色中有人在敲門。


  

「是誰呀?」這領主問。

「讚美天主。」門外的人回答。

「永恆讚美,阿門。」說完,迪埃高先生開了門。

當市長突然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他假公濟私、痛加鞭打過的人時,他所感到的驚愕程度,遠非馬克自歡宴上彭古的鬼魂或者是唐璜房裡總指揮官的雕像所能比擬。

「保持冷靜,領主先生,那些耳朵絲毫未損吧?好,那麼等待更進一步的通知吧!」

恐懼和悔恨使得迪埃高先生啞口無言。

最後,他抵達了利馬。他第一次外出辦事時又遇見了那個陰魂不散的人。可是這位年輕人沒有開口跟他說話,只是用眼睛別有用心地注視了一下那對耳朵。那種眼神是無法避免的。在教堂、在路上走,那鬼魅般的眼神如影隨形,好像是他永恆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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