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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 上 - 27 /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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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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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頁

朗讀:

 太公道:「且將些酒來師父吃,休得抵死醉了。」

魯智深道:「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氣力!」


  

太公道:「恁地時,最好;我這裡有的是酒肉,只顧教師父吃。」

且說這桃花山大頭領坐在裡,正欲差人下山來打聽做女婿的二頭領如何,只見數個小嘍囉,氣急敗壞,走到山寨裡,叫道:「苦也!苦也!」

大頭領連忙問道:「有甚麼事,慌做一團?」

小嘍囉道:「二哥哥吃打壞了!」

大頭領大驚。

正問備細,只見報道:「二哥哥來了!」

大頭領看時,只見二頭領紅巾也沒了,身上綠袍扯得粉碎,下得馬,倒在廳前,口裡說道:「哥哥救我一救!」只得一句。

大頭領問道:「怎麼來?」

二頭領道:「兄弟下得山,到他莊上,入進房裡去,叵耐那老驢把女兒藏過了,卻教一個胖大和尚躲在女兒床上。我卻不提防,揭起帳子摸一摸,吃那廝揪住,一頓拳頭腳尖,打得一身傷損!那廝見眾人來救應,放了手,提起禪杖,打將出去,因此,我得脫了身,拾得性命。哥哥與我做主報仇!」

大頭領道:「原來恁地。你去房中將息,我與你去拿那賊禿來。」

喝叫左右:「快備我的馬來!」

眾小嘍囉都去。

大頭領上了馬,綽槍在手,盡數引了小嘍囉,一齊吶喊下山來。

再說魯智深正吃酒哩。

莊客報道:「山上大頭領盡數都來了!」

智深道:「你等休慌。灑家但打翻的,你們只顧縛了,解去官司請賞。取俺的戒刀出來。」

魯智深把直裰脫了,拽紮起下面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禪杖,出到打麥場上。

只見大頭領在火把叢中,一騎馬搶到莊前,馬上挺着長槍,高聲喝道;「那禿驢在那裡?早早出來決個勝負!」

智深大怒,罵道:「醃打脊潑才!叫你認得灑家!」

輪起禪杖,着地捲起來。

那大頭領逼住槍,大叫道:「和尚,且休要動手。你的聲音好廝熟。你且通個姓名。」

魯智深道:「酒家不是別人,老種經相公帳前提轄魯達的便是。如今出了家做和尚,喚作魯智深。」

那大頭領呵呵大笑,滾下馬,撇了槍,撲翻身便拜,道:「哥哥,別來無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

魯智深只道賺他,托地跳退數步,把禪杖收住;定晴看時,火把下,認得不是別人,卻是江湖上使槍棒賣藥的教頭打虎將李忠。

原來強人下拜,「不說此二字,為軍中不利;只喚作」剪拂,"此乃吉利的字樣。

李忠當下剪拂了,起來扶住魯智深,道:「哥哥緣何做了和尚?」

智深道:「且和你到裡面說話。」

劉太公見了,又只叫苦:「這和尚原來也是一路!」


  

魯智深到裡面,再把直裰穿了,和李忠都到廳上敘舊。

魯智深坐在正面,喚劉太公出來。

那老兒不敢向前。

智深道:「太公,休怕他,他是俺的兄弟。」

那老兒見說是「兄弟,」心裡越慌,又不敢不出來。

李忠坐了第二位;太公坐了第三位。

魯智深道:「你二位在此,俺自從渭州三拳打死了鎮關西,逃走到代州雁門縣,因見了酒家賫發他的金老。那老兒不曾回東京去,卻隨個相識也在雁門縣住。他那個女兒就與了本處一個主趙員外。和俺廝見了,好生相敬。不想官司追捉得酒家甚緊,那員外陪錢送俺去五台山智真長老處落髮為僧。灑家因兩番酒後閙了僧堂,本師長老與俺一封書,教灑家去東京大相國寺投了智清禪師討個職事僧做。因為天晚,到這莊上投宿。不想與兄弟相見。卻才俺打的那漢是誰?你如何又在這裡?」李忠道:「小弟自從那日與哥哥在渭州酒樓上同史進三人分散,次日聽得說哥哥打死了鄭屠。我去尋史進商議,他又不知投那裡去了。小弟聽得差人緝捕,慌忙也走了,卻從這山經過。卻才被哥哥打的那漢,先在這裡桃花山紮寨,喚作小霸王周通,那時引人下山來和小弟廝殺,被我嬴了他,留小弟在山上為寨主,讓第一把交椅教小弟坐了;以此在這裡落草。」

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劉太公這頭親事再也休提;他只有這個女兒,要養終身;不爭被你把了去,教他老人家失所。」

太公見說了,大喜,安排酒食出來管待二位。

小嘍囉們每人兩個饅頭,兩塊肉,一大碗酒都教吃飽了。

太公將出原定的金子緞匹。

魯智深道!!「李家兄弟,你與他收了去。這件事都在你身上。」

李忠道:「這個不妨事。且請哥哥去小寨住幾時。劉太公也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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