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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態度和舉止上是不是非改變不可呢?這種改變未必不是由於我們的偏見造成的?由於我們硬要誠實的婦女受到一些清規戒律的束縛,結果便使婚姻生活失去了一切可以使男人感到愉快的地方。如果他們覺得家裡冷冷清清,因而不願意獃在家裡,或者說,如果說他們對這樣一種索然寡味的情景毫無興趣,這有什麼奇怪呢?由於基督教的教義過分地強調了這些清規戒律的重要性,結果便使它們變成不能實踐的空話;禁止婦女唱歌、跳舞和做種種有趣的事情,結果就使她們在家中變成一個憂憂鬱鬱、動不動就吵閙、令人難以忍受的人。任何一種宗教都沒有給婚後的生活加上那些嚴格的戒律,也沒有哪一種宗教對這樣神聖的結合是如此蔑視的。大家採取了許多辦法硬不讓婦女變成可愛的人,硬要使丈夫變成冷漠無情的男子。有些人說,不會有這種情形;我很明白這種說法的意思,不過我認為,既然基督教徒也是人,那就一定會產生這種情形的。我個人認為,正如一個阿爾巴尼亞的少女為了作伊斯帕亨的嬪妃就學會許多技藝一樣,一個英國的女孩子也應當為了使她未來的丈夫感到喜悅而學會許多優良的本領。有些人說,做丈夫的人反而覺得他們的妻子沒有那些本領才好哩。不錯,我也認為是這樣的,如果婦女們不用那些本領去取悅丈夫,那就是用它們去勾引一些年輕的浪子到她們家裡去做醜事。不過,你想一想,要是一個聰慧可愛的婦女具有那些才能,並且用它們去使她的丈夫感到歡喜,這豈不是可以增添他的生活的樂趣嗎?這豈不是可以防止他在工作房裡昏頭昏腦地過了一天之後,到外邊去尋求快樂嗎?在許多有這種多才多藝的婦女的幸福家庭中,每一個人都可以為共同的快樂而貢獻其才能。這樣的家庭,大家不是都見過的嗎?在這種共同的快樂中,可以使家中的人彼此信任和親睦,從中領略到天真無邪的溫情,這豈不是比那些閙哄哄的公共場合中的娛樂好嗎?
人們使各種技藝太偏重形式了,太一般化了,弄得處處都很獃板和做作,以至使年輕人十分討厭這些在他們心目中本來是認為非常生動活潑的遊戲。我想,最可笑不過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舞蹈或唱歌教師愁眉苦臉地走到那些只知道嬉哈打笑的年輕人跟前,用一種比冬烘先生講課的口氣還慎重的聲調傳授他所知道的那一點兒膚淺的學問。舉例來說,唱歌是不是一定要看樂譜呢?即使是一個音符也不認識,難道就不能把聲音唱得柔和而準確,難道就不能唱得很有風味,就不能合著別人唱嗎?同樣的歌,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唱呢?同樣的唱法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呢?我怎麼也不能夠相信:同樣的表情、步法、動作、姿態和舞蹈既適合于一個活潑調皮的棕色頭髮的小姑娘表演,也適合于一個心情憂鬱的金色頭髮的美婦人表演。如果我看見一個老師把相同的功課一模一樣地拿去教這兩種人,我認為,這個人是隻知道照章行事,根本就不懂得他所從事的那門藝術的。
有人問:女孩子們應該是請男老師教還是請女老師教?這一點,我可不知道;不過,我認為,她們用不着請男老師也用不着請女老師;我希望她們愛學什麼就自由自在地去學什麼,我希望不再看到穿扮得花花綠綠的走江湖的藝人在我們的城市中溜來溜去。這些人所教的那些東西即使是對女孩子有用,但我很難相信,同這些人交往不給女孩子們帶來更多的害處,我很擔心他們胡說八道的那些話以及他們的態度和語調會使他們的學生一開頭就喜歡學他們的那些無聊的玩意兒;那些無聊的玩意兒既然被他們說得了不起,所以女孩子們也就會跟着他們拿它們做唯一無二的學習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