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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彌兒 - 72 / 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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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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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看見過有些人想採取常常使孩子們嚇一跳的辦法去養成他們對黑夜無所恐懼的習慣。這個辦法很不好;它所產生的效果同他們預期的效果恰恰相反,只能使孩子們更加膽怯。一個人在不知道擺在他眼前的危險究竟有多大的時候,無論運用理智或習慣都是不能使他的心放下來的,同樣,對常常受到的驚嚇,他的心也是不能保持鎮定的。要怎樣才能使你的學生在遇到這類意外的事情時不感到恐怖呢?要做到這一點,我覺得,最好是象我這樣向他說出你的主意:「你在這種情況下,」我對我的愛彌兒說,「應當進行正當的防衛;因為來襲擊你的人使你沒有時間判斷他是來害你還是來嚇你,同時,由於他已經占居優勢,所以你即使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因此,不論是人還是野獸,只要夜裡突然來攻擊你,你就勇敢地把他抓住;盡全身之力緊緊地掐住他;如果他一動手,你就打他,拳腳交加,不停地打,而且,不管他怎樣說,怎樣做,你在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是誰以前,就決不放手。把事情弄清楚以後,你也許覺得原來是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對開玩笑的人採取這種方法,就可以自然而然地使他不敢再來第二次了。」

儘管在我們所有的感覺中,運用觸覺的時間最多,然而正如我曾經說過的,由觸覺得出的判斷比由其他感覺得出的判斷更粗糙和更不全面,因為我們總是把它同視覺一塊兒運用的,而眼睛又比手先接觸到物體,因而無須再用手摸,我們的心靈就做出了判斷。但反過來說,觸覺的判斷是最可靠的,其原因恰恰是由於這種判斷所包括的範圍最窄,只要把我們的手伸到可以摸到的地方,就能糾正其他感覺的錯誤;因此,其他的感覺所能達到的範圍雖遠遠超過了它們所感覺的事物,但不能象觸覺那樣,接觸到什麼物體就能覺察得十分清楚。此外,我們在需要的時候,還可把肌肉的力量和神經的活動聯繫起來,通過同時產生的感覺,把對溫度、大小和樣子的判斷同對重量和硬度的判斷結合在一起。所以,在一切感覺中,由於觸覺使我們在外界物體接觸我們的身體時能獲得最正確的印象,因此它使用的時候最多,最能給我們以保存生命所需要的直接知識。


  

既然聲音在發音體中能引起可以感覺出來的顫動,那麼,經過訓練的觸覺為什麼不能象它代替視覺那樣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聽覺呢?當我們把一隻手放在小提琴上時,我們就可以無須眼睛和耳朵的幫助,單憑音箱的顫震就能分辨它發的是低音還是高音,是由高音弦發出的還是由基音弦發出的。只要能練習我們的感官分辨這些差異,我相信,練習的時間一久,我們就能達到僅僅憑指頭就可聽出整個曲子的程度。這個假定要是成立的話,那麼,我們是能夠很順利地用音樂同聾子說話的,因為音調和節拍有規律的結合之能夠為人所感受,並不次於清音和濁音,所以也同樣可以作為語言的元素。

有一些練習能使觸覺變得愈來愈遲鈍,而另外一些練習則能使它愈來愈敏鋭和細緻。前一種練習,由於使用了許多的動作和力量去連續不斷地感受堅硬的物體,所以使皮膚變得粗糙,起了厚繭,從而失去了它自然的感覺能力;第二種練習,由於頻頻地輕微接觸物體,所以使自然的感覺能力接連地變化,從而使心靈在注意那些不斷地反覆出現的印象時,獲得判斷它們各種各樣變化的能力。這種差別,在使用樂器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出來:準確而用力地撫弄小提琴、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的弦,固然能使手指練習得很靈活,但指尖則變粗糙了。大鍵琴的柔和的指法,既能使手指非常靈活,而且還同時能使它們的感覺更加敏鋭。因此,最好是選擇大鍵琴來做這方面的練習。


  
重要的是,應當使皮膚受得住空氣的影響,能抵抗它的種種變化,因為身體的其他各部分全靠皮膚來保護。除了這一點以外,我不希望老是死板地把手拿去做同樣的工作,因而使它變得很僵硬;也不希望手上的皮膚變得乾癟癟的,喪失了它敏鋭的感覺,因為,正是有了這種感覺,我們才能夠分辨我們用手接觸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才能在黑暗中常常隨接觸的方法不同,而得到種種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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