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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 422 / 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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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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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樹字花農,號山農,江蘇宜興人。著有戲曲二十餘種,流行者有傳奇《空青石》、《念八翻 》、《風流棒》三種,都是寫一個才子與二女成婚的風情故事,所以稱為「擁雙艷三種」。萬樹為吳炳的外甥,他的作品直接受吳炳的影響,片面追求情節的離奇巧合。如《念八翻》就是因劇中情節有二十八翻變化而命名。《風流棒》專寫風情故事,雖以結構整齊見稱,但缺乏真正的戲劇衝突,處處是誤會,因而處處顯露出人工的痕跡。《空青石》、《念八翻》在敘述風情故事的同時,也反映了統治階級內部的鬥爭,但並沒有揭露現實,只是套用一些公式。萬樹有文才,對音律也很有研究,然而他的作品專為兩廣總督吳興祚家伶演奏而作,思想庸劣,成就遠遜于清初其他作家。



  
第四節 李漁和他的戲曲理論

元代雜劇的創作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從明代中葉到清初,傳奇的創作又進入鼎盛時期。在創作實踐的基礎上,戲曲理論相應地得到發展。明徐渭的《南詞敘錄》批判了從《香囊記》以來「以時文為南曲」的傾向;而要求戲曲能「感發人心,歌之使奴、童、婦女皆喻」。臧懋循的《元曲選後序》論曲推重「隨所妝演,無不摹擬曲盡」的「行家」,而認為「出入樂府,文采煥然」的「名家」不足貴;都在戲曲創作傾向方面提出有益的意見。王驥德的《曲律》不僅在音律、作家作品的評論方面提出了寶貴的論點,而且比較系統地論述了戲曲創作的各個方面的問題。同時李贄、馮夢龍等的評點本又結合作品的人物、關目、曲白等加以評論,多所發明。到清代有關戲曲理論的著作更多,然而多集中的韻律、詞藻和本事考證等方面,在創作實踐和舞台演出方面提出較多可貴意見的當推李漁。

李漁(1611-1679‧)字笠翁,原籍浙江蘭谿人,生於江蘇如皋。自少遍游四方,曾到過蘇、皖、贛、閩、鄂、魯、豫、陝、甘、晉、北京等地。晚年自南京移家杭州西湖,因自號湖上笠翁。自蓄家妓,攜至各處獻藝,積累了豐富的戲曲演出經驗。他的戲曲論著存《閒情偶寄》中,分為詞曲和演習兩部。詞曲部從結構、詞采、音律、賓白、科諢、格局六方面論戲曲文學,演習部從選劇、變調、授曲、教白、脫套五方面論戲曲表演。

李漁很重視戲曲文學,他說:「填詞非末技,乃與史傳詩文同流而異派者也。」這是由於他看到了戲曲在人民群眾中的影響和強大的感染力。他認為「傳奇一書,昔日以代木鐸,因遇夫愚婦識字知書者少,勸使為善,誡使勿惡,其道無由,故設此種文詞」。所以,他把戲曲看做封建社會的「壽世之方」、「弭災之具」。他寫戲的目的也「不過借三寸枯管,為聖天子粉飾太平;揭一片佛心,效老道人木鐸裡巷」。這種對封建統治者服務的幫閒文人的立場,嚴重地影響到他的戲曲理論和創作的成就。但是,由於他從演出出發,重視舞台效果,所以他關於戲曲文學和表演方面的論述仍有獨到的見解,而且系統地總結了前人的成就。

李漁不同於那些專從一個曲牌,一些字句出發的評論家,而很重視作品的結構。他指出當時所撰劇本「所以不被管弦、付優孟者,非審音協律之難,而結構全部規模之未善也」。他提出了立主腦的問題,這就是現在說的主題。他說:「古人作文一篇,定有一篇之主腦。主腦非他,即作者立言之本意也。」從而他又提出一本戲要有一主腦人物,一主腦事件,以中心線索為戲劇矛盾的基礎。他批評當時一些傳奇說:「後人作傳奇,但知為一人而作,不知為一事而作,盡此一人所行之事,逐節鋪陳,有時散金碎玉,以作零出則可,謂之全本,則為斷線之珠,無樑之屋。」這是一般傳奇的通病,他從此出發,提出「減頭緒」、「密針線」的主張,使作品脈絡清楚,結構嚴謹以突出主腦。


  

更可貴的是,他將主題思想和結構聯繫起來論述,因為材料組織得是否巧妙,離開主題思想是很難得到正確的解釋的。他在關目的安排方面也有一些值得稱道的見解。他反對蹈襲前人,提出「脫窠臼」,主張選材要「奇」,而又「不當索諸聞見之外」,要求作者從「家常日用之事」中去發掘戲曲題材。他認為生活中有許多「前人未見之事」,也有許多前人「摹寫未盡之情」。這些意見都是有價值的,但是由於他生活圈子的狹小和思想趣味的庸俗,所以創作成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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