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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 377 / 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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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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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葉以後,戲曲創作的浪漫主義傾向較為明顯,除徐渭、湯顯祖外,還有《東郭記》、《醉鄉記》的作者孫仁孺,《紅梅記》的作者周朝俊,他們的作品同樣表現了浪漫主義的藝術特徵。

孫仁孺一名鐘齡,明萬曆、崇禎間人。他在《醉鄉記》的第一出裡說「婚宦因循,鎮日如聾啞」,可想見他在仕途上的挫折和對現實的不滿。《東郭記》借用《孟子》「齊人有一妻一妾章」的故事作架子,增加了淳于髡、王瓘、陳仲子等人的活動,借古喻今,可說是明末官場的「百醜圖」。劇中的齊人到東郭蟠間乞食回來,還向妻妾吹噓。當他的扯謊被拆穿時,又說:「這是俺玩世之意,汝輩婦人女子耳,焉知大丈夫行事乎‧」可是這樣的醜類後來卻成為齊國出將入相的上卿。王瓘靠偷竊得來的錢行賄,步步向上爬。淳于髡則靠滑稽謅媚,博得齊王的歡心。陳賈、景醜之徒更拔掉鬍子扮作婦人,來討好王瓘。通過這些漫畫化的描繪,尖鋭諷刺了當時「賄賂公行,廉恥喪盡」的社會現實。作者借綿駒的口說:「近來齊國的風俗一發不好,做官的便是聖人,有錢的便是賢者。」他又借淳于髡的口說:「聞得個君王喜隱,好為淫樂,沉湎不治,百官荒亂,諸侯並侵,國家危亡在於旦夕。」可見在劇中種種漫畫化的人物形象的後面,是隱現着一個憤世憂國的嚴肅主題的。


  

他的《醉鄉記》寫才氣縱橫的烏有生和毛穎等漫遊醉鄉,受鱉相公的挑剔和文魔等五鬼的折磨,結果那卓文君的妹子看不上烏有生,卻嫁給白一丁;韓愈當主考,歐陽修作閲卷官,沒有錄取烏有生,卻高中了銅士臭。它同樣是運用幻想、誇張的手法,對現實進行辛辣的諷刺。但作品裡同時流露了追求功名富貴的庸俗思想。

周朝俊,字夷玉,明末鄞縣人。他的《紅梅記》是根據南宋末年有關賈似道的傳說寫成的。賈似道憑藉他的權臣地位,可以佔有數不清的姬妾;而李慧娘僅僅在伴遊西湖時讚美一聲書生裴舜卿,就喪身在賈似道的劍下,這已經血淋淋地揭露封建統治者的凶殘。後來賈似道又想霸佔少女盧昭容,裴舜卿仗義相救,為賈似道所陷害。這時李慧娘的鬼魂挺身而出,在刀光閃閃中救出了裴舜卿。最後,當賈似道拷問從妾時,她更大閙賈府,保護和她處在同受迫害地位的諸姊妹,表現了對受壓迫者的深切同情和對統治階級的堅決反抗。當賈似道在《鬼辯》出說要牒送李慧娘到酆都城受苦時,李慧娘冷笑說:「笑君王一時錯認好平章,陰司裡卻全然不睬賊丞相。」這裡作者正是把陰司看作比較合理的另一世界來馳騁他豐富的想象,它和徐渭、湯顯祖的部分作品有其共同之處。當然戲曲裡的鬼魂形象,總是在承認有鬼神,有冥界的迷信思想之下進行構思的。但出現在《牡丹亭》、《紅梅記》等作品裡的女鬼形象,依然和那些宣揚封建迷信的鬼神形象有別;因為它們還是曲折表達了人民的某些願望,如對愛情幸福的追求,對權奸的懲罰等等的。《紅梅記》還結合南宋末年的情勢,展現了封建王朝走向沒落時期的廣闊畫面:在重重剝削之下,無數農民、商人已活不下去,而王朝官吏的貪污腐化卻有加無已;敵人兵臨城下,國家亡在旦夕,守邊將帥仍只知尋錢,只想投降。這些描繪結合李慧娘、裴舜卿等對賈似道的鬥爭,表現作家的民主思想。作品寫裴舜卿因折紅梅與盧昭容相識,經過種種波折終成夫婦,不脫一般才子佳人戲的常調,而且和李慧娘、裴舜卿一綫的戲結合不緊,因此後來在舞台演出時往往略去了。


  
晚明傳奇作家為我們留下了大量的才子佳人戲,關目既多彼此沿襲,曲白也多濫調陳詞。徐復祚的《紅梨記》寫書生趙汝州與妓女謝素秋的愛情故事;高濂的《玉簪記》寫書生潘必正與女道士陳妙常的愛情故事。這些戲都根據元代以來長期流傳的舞台演出本改寫,成就較高。《玉簪記》的《琴挑》、《偷詩》、《姑阻》、《秋江》等出寫得較出色,到今天還經常演出,為觀眾所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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