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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209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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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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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和一些態度較溫和的多西蒂一樣,他把瑪麗尊為精神上的而非肉體上的基督的母親,他的冷漠無情、永不可能墮落的肉身或者是自天而降,或者是被吸入,也就是化入,神的本質。阿波利拉里斯的體系受到亞洲和敘利亞的神學家的強烈攻擊,他們的學派因和巴西爾、格雷戈裡和克里薩菲烏斯的名字相聯繫而受人尊重,也因和狄奧多羅斯、提奧多爾和聶斯脫利等人的名聲相混在一起而遭人唾棄。但是,年邁的拉奧狄凱亞的主教本人,他的品德和榮譽可並未受到任何污損;而他的對手,既然我們几乎不可能懷疑他們有寬容待人的弱點,也許不免為他的立論的新奇而感到驚愕,因而對正統基督教會所作的最後裁決覺得未為盡妥。教會的判決最後轉而對他們較為有利;阿波利拉里斯的異端邪說遭到譴責,皇帝下令取締了他的門徒在各地建立的教會。但是他的信條仍在埃及的修道院中秘密地流傳,他的敵人仍然能感覺到亞歷山大里亞後繼的主教提奧菲盧斯和西里爾的忿恨。

Ⅴ.卑躬屈節的伊比奧尼和想入非非的多西蒂派都遭到排斥並使人遺忘了:新近出現的反對阿波利拉里斯的狂熱使得正統基督教徒似乎和塞林圖斯的雙重性取得了妥協。但是,他們卻並非組成一種臨時的和暫時的聯盟,而是和我們現在一樣,建立了一個完美的上帝和一個完美的人,三位一體的第二身和一個理性的靈魂和人的肉體的切實的、不可分割的、永恆的聯合。在5世紀初,兩種性質的結合是當時教會中最流行的理論。各個方面都公開宣稱,他們的共存的形式是我們的思想所無法想象,我們的語言也無法表達的。


  

然而,在那些極其害怕混淆和那些極為擔心分裂,基督的神性和人性的兩種人之間,卻存在着一種秘密的已無法消除的分歧。為宗教的狂熱所迫,他們過分急躁地逃避開雙方都認為對真理和得救都為害甚烈的錯誤的做法。

在任何一面他們都極力要保衛住,他們也便不遺餘力地維護住,那兩個特性的聯合和區分、創造出最能消除懷疑或誤解的語言形式和學術用語。觀念和語言的貧乏使得他們儘力在藝術和自然中搜索一切可能借用的比喻,而每一個比喻又會在解釋一個無法比擬的神秘論點時使他們的想象誤入歧途。在論辯的顯微鏡下,一個細小的微粒被放大成了一個妖怪,而每一方又都十分善於牽強附會地從對方的理論中引出荒唐的、褻瀆神靈的結論來,並加以誇大。為了彼此逃避,他們繞進了許多陰暗的亂樹叢、直到他們無比驚愕地看到了守衛在這神學迷宮對面出口處的塞林圖斯和阿波利拉里斯的可怕的幽靈。他們剛一見到理智和異端的微光的時候,止不住一驚,慢慢地後退而去,結果卻又一次陷身于看不透的正統學派的朦朧之中了。

為了清除他們自己所犯下的不可原諒的錯誤的罪責或過失,他們拋棄了他們原來的結論,重新理解他們的原則,對自己過去的漫不經心請求原諒,並異口同聲地發出了協調一致和虔誠的呼聲。

然而,一點暗藏的几乎看不見的火花仍然隱伏在那論爭的灰燼之中:只要遇上偏見和狂熱的微風,它便會很快燃燒成一片大火,而東部各派的無味的爭論,一直動搖着教會和國家的基礎。

西里爾、聶斯脫利和第一次以弗所會議亞歷山大里亞的西里爾,這個名字在論爭史中十分響亮,加上聖這個頭銜則表明他的意見,以及他所領導的一派,最後獲得了勝利。和他叔父提奧菲盧斯住在一起的生活,讓他接受了正統基督教關於宗教熱忱和統治的教訓,其後在尼特里亞近處的一些修道院中度過的5年青少年時光,也使他受益不淺。在院長謝拉皮翁的指導之下,他是那樣樂此不疲地致力於神學研究,竟然在一個放棄睡眠的夜晚讀完了4部福音書、正統基督教的書信集和致羅馬人的信。對奧利金,他十分厭惡;但對克萊門斯和狄奧尼修斯、阿塔納西烏斯和巴西爾的作品,他卻一直愛不釋手;通過研究辯論的理論和實踐,他的信念變得更為堅定,他的機智也更為加強了;他以自己修行的住房為核心,如蛛網般向四周散播他的具有真知灼見的神學知識,並對寓言和形而上學的作品進行深刻的研究,這些研究成果的殘餘,共有七大對開頁,現在還安靜地躺臥在它們的敵對分子的身邊。西里爾曾在沙漠地帶禱告、齋戒,但他的思想(這是他的一位朋友對他的指責)卻仍然離不開塵世;提奧菲盧斯要他到喧囂的城市和宗教會議上去的召喚,使這位懷有野心的隱士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受了。

在他叔叔的贊同下,他接受了教職,並成為一位頗有名氣的受歡迎的傳教士。他的一表人材裝點着佈道的講壇;他的清脆悅耳的語音在大教堂裡迴響;他的朋友們被安置在適當的位置以引發或附和公眾的掌聲;文書的匆忙的記錄保存下了他的在精神上,雖不能說在文采上,可以與雅典的演說家們的作品比美的議論文字。提奧菲盧斯的死更擴大了,並實現了他侄子的夢想。

亞力山大里亞教士團分裂了;士兵和他們的將軍支持副主祭的要求;但是,那既能呼喊又能動手的大批勢不可擋的群眾卻堅持他們所喜愛的人的事業;在經過漫長的39年之後,西里爾終於坐上了阿塔納西烏斯的寶座。

這勝利果實是不辜負他的長時間的期待的。


  
他現在已獲得主教的頭銜,在遠離皇宮、位居巨大首都首領的情況下,他逐漸篡奪了一個行政長官的地位和權力。

市裡的公、私慈善機構全由他掌握;他一句話便能挑起或平息人民的熱情;他的人數眾多的狂熱的parabolani,由於職務關係對死亡可是司空見慣了;連埃及的一些省長也被這些基督教主教的世俗權力所嚇倒或激怒。熱衷于迫害異端,西里爾以大力迫害最無辜也最無害的諾瓦替安派作為他實行統治的吉利的開端。

禁止他們舉行任何宗教儀式,在他看來,乃是一種正義的值得稱道的行為;他下令沒收了他們的神聖的祭品,完全不怕犯下瀆神之罪。對現在已發展到4萬人的猶太人的寬容,或甚至賦予了他們的特權,原曾得到愷撒和托勒密的法令和自亞歷山大里亞城建立以來長達700年的禁令的保證。沒有經過任何法律程序,也沒有任何皇帝的命令,這位大主教竟在一天的黎明,領着一幫暴徒進攻各個猶太教堂。猶太人手無寸鐵,也毫無準備,根本無力抵抗;他們的禮拜堂被夷為平地,這位主教派出的武士,在用擄掠來的物品犒賞他的部隊之後,把殘存的不信仰基督教的猶太人全趕出城去。

也許他可以指責他們富有而傲慢無禮以及他們對基督教的刻骨仇恨,而就在不久前在一次惡意安排或偶而發生的騷亂中,他們還曾殺害過一些基督教徒。這類罪行本應受到行政官員的譴責;但在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騷亂中,無辜的人和罪犯一同遭殃,亞歷山大里亞由於失去了一部分富足、勤勞的民眾而趨于貧困。西里爾的狂熱情緒已使他觸犯了尤利安法令的刑律;但無能的政府和迷信的時代卻保證他可以逍遙法外,甚至還受到讚揚。奧雷斯特斯曾提出控訴;但他的公正的控訴很快便被提奧多西的使臣們拋到九霄雲外去,而卻被一個裝着要原諒埃及省長而實際仍對他懷恨在心的教士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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