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晉王慄,字世將,琅琊臨川人,擅長填詞,又攻書畫。過長江後,是晉朝書畫界第一妙手。詩、琴、書、畫全都通曉。晉元帝時官任左衛將軍,封武康侯。當時正值鎮軍謝尚在武昌樂寺建造東塔,戴若思建造西塔,都請王慄為塔作畫。
王濛
晉王濛字仲祖,晉陽人。放誕不覊,書比慄(《歷代名畫記》五慄作庾。)翼。丹青甚妙,頗希高遠。嘗往驢肆家畫轜車。自云:「我嗜酒好肉善畫,但人有飲食美酒精絹,我何不可也。」特善清談,為時所重。(出《名畫記》)
【譯文】
晉王濛,字仲祖,晉陽人,生性放誕不覊。書法比王慄高,繪畫大妙,特別追求高遠的境界,經常去驢市那兒畫喪車。王濛自嘲道:「我平生嗜酒好吃肉擅長繪畫,如果有人肯拿出豐盛的菜餚、美酒、白絲絹,我為什麼不可以為他作畫呢!」王濛特別擅長高談闊論,為當時人所看重。
戴逵
晉戴逵字安道,譙郡銍縣人。幼年已聰明好學,善琴攻畫。為童兒時,以白瓦屑鷄卵汁和溲作鄭玄碑,時稱絶妙。庾道季看之,語逵云:「神猶太俗,卿未盡耳。」逵曰:「唯務允當,免卿此語。」(出《名畫記》)
又 戴安道幼歲,在瓦棺寺內畫。王長史見之曰:「此童非徒能畫,亦終當致名,但恨吾老,不見其盛耳。」(出《世說雜書》)
【譯文】
晉戴逵,字安道,譙郡銍縣人,幼年時就聰明好學,擅長彈琴愛好繪畫。戴逵在孩童時,就用白瓦屑、鷄蛋汁放在一塊,再用尿將它們和在一起作成鄭玄碑,當時人看了都稱讚他作的絶妙。庚道季看了後,對戴逵說:「這座碑的神韻還太俗氣,你還沒有盡心地去作。」戴逵說:「我一定將它作的再好些,免得你說這樣的話。」
又 戴逵小時候,在瓦棺寺內作畫,王長史看到後說:「這孩子沒有經過拜師學藝就能作畫,他最終有一天會成名的。但是可惜我年邁了,見不到名聲鼎盛時候的他了。」
宗炳
宋宗炳字少文,善書畫,好山水。西涉荊巫,南登衡岳。因結宇衡山,以疾還江陵。嘆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難遍游。當澄懷觀道。臥以游之。」凡所遊歷,皆圖于壁,坐臥向之。(出《名畫記》)
【譯文】
宋宗炳,字少文,擅長書畫。他西面乘船去過荊江、巫峽,南面登過衡山。並且在衡山建座草房住在那裡,後來因為有病才返歸江陵。感嘆地說:「年老多病,天下的名山恐怕不能都遊遍了。我該沉澱一下我的情緒,平心入靜,躺在家裡游吧。」於是將他遊歷過的名山大川都繪畫在牆壁上,整日坐臥面向牆壁觀看。
黃花寺壁
後魏孝文帝登位初,有魏城人元兆能以九天法禁絶妖怪。先鄴中有軍士女年十四,患妖病累年,治者數十人並無據。一日,其家以女來謁元兆所止,謁兆。兆曰:「此疾非狐狸之魅,是妖畫也。吾何以知?今天下有至神之妖,有至靈之怪,有在陸之精,有在水之魅,吾皆知之矣。汝但述疾狀,是佛寺中壁畫四天神部落中魅也,此言如何?」其女之父曰:「某前于雲門黃花寺中東壁畫東方神下乞恩,常攜此女到其下。又女常懼此畫之神,因夜驚魘,夢惡鬼來,持女而笑,由此得疾。」兆大笑曰:「故無差。」因忽與空中人語,左右亦聞空中有應對之音。良久,兆向庭嗔責之云:「何不速曳,亟持來。」左右聞空中云:「春方大神傳語元大行,惡神吾自當罪戮,安見大行?」兆怒,向空中語曰:「汝以我誠達春方,必請致之。我為暫責,請速鏁致之。」言訖,又向空中語曰:「召二雙牙八赤眉往要,不去聞(明抄本聞作問)東方。」左右咸聞有風雨之聲,乃至。兆大笑曰:「汝無形相,畫之妍致耳,有何恃而魅生人也。」兆謂其父曰:「汝自辨其狀形。」兆令見形,左右見三神皆丈餘,各有雙牙長三尺,露于唇口外,衣青赤衣。又見八神俱衣赤,眼眉並殷色,共扼其神,直逼軒下。蓬首目赤,大鼻方口,牙齒俱出,手甲如鳥,兩足皆有長毛,衣若豹鞹。其家人謂兆曰:「此正女常見者。」兆令前曰:「爾本虛空,而畫之所作耳,奈何有此妖形?」其神應曰:「形本是畫,畫以象真,真之所示,即乃有神。況所畫之上,精靈有憑可通,此臣所以有感。感之幻化,臣實有罪。」兆大怒。命侍童取罐瓶受水,淋之盡,而惡神之色不衰。兆更怒,命煎湯以淋,須臾神化,如一空囊。然後令擲去空野,其女于座即愈,而父載歸鄴。復于黃花寺尋所畫之處,如水之洗,因而駭嘆稱異。僧雲敬見而問曰:「汝此來見畫嘆稱,必有異耶,可言之。」其人曰:「我女患疾,為神所擾。今元先生稱是此寺畫作妖。」乃指畫處所洗之神,僧大驚曰:「汝亦異人也。此寺前月中,一日晝晦,忽有惡風玄雲,聲如雷震,繞寺良久,聞畫處如擒捉之聲。有一人云,勢力不加元大行,不如速去。言訖,風埃乃散。寺中朗然,晚見此處一神如洗。究汝所說,正符其事。」兆即寇謙之師也。(出林登《博物誌》)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