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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 369 / 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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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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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庸弱,國事緣委之於恪。慕輿根自恃勛舊,驕傲有無上之心,忌恪之總朝權,將伺隙為亂,乃言于恪曰:「今主上幼沖,母后干政,殿下宜慮楊駿、諸葛元遜之變,思有以自全。且定天下者,殿下之功也,兄亡弟及,先王之成制,過山陵之後,可廢主上為一國王,殿下踐尊位,以建大燕無窮之慶。」恪曰:「公醉乎?何言之勃也!昔曹臧、吳札並于家難之際,猶曰為君非吾節,況今儲君嗣統,四海無虞,宰輔受遺,奈何便有私議!公忘先帝之言乎?」根大懼,陳謝而退。恪以告慕容垂,垂勸恪誅之。恪曰:「今新遭大凶,二虜伺隙,山陵未建,而宰輔自相誅滅,恐乖遠近之望,且可容忍之。」根與左衛慕輿干潛謀誅恪及評,因而篡位。入白可足渾氏及曰:「太宰、太傅將謀為亂,臣請率禁兵誅之,以安社稷。」可足渾氏將從之,曰:「二公國之親穆,先帝所托,終應無此,未必非太師將為亂也。」於是使其侍中皇甫真、護軍傅顏收根等,于禁中斬之,大赦境內。遣傅顏率騎二萬觀兵河南,臨淮而還,軍威甚盛。

初,俊所署寧南將軍呂護據野王,陰通京師,穆帝以護為前將軍、冀州刺史。俊死,謀引王師襲鄴,事覺,使慕容恪等率眾五萬討之。傅顏言于恪曰:「護窮寇假合,王師既臨,則上下喪氣,曾不敢規兵中路,展其螗良之心。此則士卒懾魂,敗亡之驗也。殿下前以廣固天險,守易攻難,故為長久之策。今賊形便不與往同,宜急攻之,以省千金之費。」恪曰:「護老賊,經變多矣。觀其為備之道,未易卒平。今圈之窮城,樵採路絶,內無蓄積,外無強援,不過十旬,其斃必矣,何必遽殘士卒之命而趣一時之利哉!吾嚴浚圍壘,休養將卒,以重官美貨間而離之。事淹勢窮,其釁易動;我則未勞,而寇已斃。此為兵不血刃,坐以制勝也。」遂列長圍守之。護遣其將張興率勁卒七千出戰,傅顏擊斬之。自三月至八月而野王潰,護南奔于晉,悉降其眾。尋復叛歸於,待之如初。因遣傅顏與護率眾據河陰。顏北襲敕勒,大獲而還。護攻洛陽,中流矢而死。將軍段崇收軍北渡,屯于野王。


  

遣其寧東慕容忠攻陷滎陽,又遣鎮南慕容塵寇長平。時晉冠軍將軍陳祐戍洛陽,遣使請救,帝遣桓溫援之。

興寧初,復使慕容評寇許昌、懸瓠、陳城,並陷之,遂略汝南諸郡,徙萬餘戶于幽、冀。豫州刺史孫興上疏,請步卒五千先圖洛陽。納之,遣其太宰司馬悅希軍于盟津,孫興分戍成皋,以為之聲援。尋而陳祐率眾奔陸渾,河南諸壘悉陷于希。慕容恪攻陷金墉,害揚威將軍沈勁。以其左中郎將慕容築為假節、征虜將軍、洛州刺史,鎮金墉,慕容垂為都督荊、揚、洛、徐、兗、豫、雍、益、梁、秦等十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荊州牧,配兵一萬,鎮魯陽。

時境內多水旱,慕容恪、慕容評並稽首歸政,請遜位還第,曰:「臣以朽暗,器非經國,過荷先帝拔擢之恩,又蒙陛下殊常之遇,猥以輕才,竊位宰錄,不能上諧陰陽,下厘庶政,致使水旱愆和,彞倫失序,轅弱任重,夕惕唯憂。臣聞王者則天建國,辨方正位,司必量才,官惟德舉。台傅之重,參理三光,苟非其人,則靈曜為虧。尸祿貽殃,負乘招悔,由來常道,未之或差。以姬旦之勛聖,猶近則二公不悅,遠則管、蔡流言,況臣等寵緣戚來,榮非才授,而可久點天官,塵蔽賢路!是以中年拜表,披陳丹款。聖恩齒舊,未忍遐棄,奄冉偷榮,愆責彌厚。自待罪鼎司,歲余辰紀;忝冒宰衡,七載于茲。雖乃心經略,而思不周務,至令二方干紀,跋扈未庭,同文之詠,有慚盛漢,深乖先帝託付之規,甚違陛下垂拱之義。臣雖不敏,竊聞君子之言,敢忘虞丘避賢之美,輒循兩疏知止之分,謹送太宰、大司馬、太傅、司徒章綬,惟垂昭許。」曰:「朕以不天,早傾乾覆,先帝所托,唯在二公。二公懿親碩德,勛高魯、衛,翼贊王室,輔導朕躬,宣慈惠和,坐而待旦,虔誠夕惕,美亦至矣。故能外掃群凶,內清九土,四海晏如,政和時洽。雖宗廟社稷之靈,抑亦公之力也。今關右有未賓之氐,江、吳有遺燼之虜,方賴謀猷,混寧六合,豈宜虛己謙沖,以違委任之重!王其割二疏獨善之小,以成公旦復袞之大。」恪、評等固請致政,曰:「夫建德者必以終善為名,佐命者則以功成為效。公與先帝開構洪基,膺天明命,將廓夷群醜,紹復隆周之跡。災眚橫流,乾光墜曜。朕以眇躬,猥荷大業,不能上成先帝遺志,致使二虜遊魂,所以功未成也,豈宜沖退。且古之王者,不以天下為榮,憂四海若荷擔,然後仁讓之風行,則比屋而可封。今道化未純,鯨鯢未殄,宗社之重,非唯朕身,公所憂也。當思所以寧濟兆庶,靖難敦風,垂美將來,侔蹤周、漢,不宜崇飾常節,以違至公。」遂斷其讓表,恪、評等乃止。

鐘律郎郭欽奏議以承石季龍水為木德,從之。


  

太和元年,遣撫軍慕容厲攻晉太山太守諸葛攸。攸奔于淮南,厲悉陷兗州諸郡,置守宰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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