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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都尉魯潛叛,以許昌降于勒。石瞻攻陷晉兗州刺史檀斌于鄒山,斌死之。勒西夷中郎將王勝襲殺并州刺史崔琨、上黨內史王昚,以并州叛于勒。先是,石季龍攻劉曜將劉岳于石樑,至是,石樑潰,執岳送襄國。季龍又攻王勝於并州,殺之。李矩以劉岳之敗也,懼,自滎陽遁歸。矩長史崔宣率矩眾二千降于勒。於是盡有司之地,徐豫濱淮諸郡縣皆降之。
勒命徙洛陽晷影于襄國,列之單于庭。銘佐命功臣三十九人于石函,置於建德前殿。立桑梓苑于襄國。
勒嘗夜微行,檢察營衛,賫繒帛金銀以賂門者求出。永昌門門候王假欲收捕之,從者至,乃止。旦召假以為振忠都尉,爵關內侯。勒如苑鄉,召記室參軍徐光,光醉不至。以光物情所湊,常不平之,因此發怒,退為牙門。勒自苑鄉如鄴,徐光侍直,慍然攘袂振紛,仰視不顧。勒因而惡之,讓光曰:「何負卿而敢怏怏邪!」於是幽光並其妻子于獄。
勒既將營鄴宮,又欲以其世子弘為鎮,密與程遐謀之。石季龍自以勛效之重,仗鄴為基,雅無去意。及修構三台,遷其家室,季龍深恨遐,遣左右數十人夜入遐宅,奸其妻女,掠衣物而去。勒以弘鎮鄴,配禁兵萬人,車騎所統五十四營悉配之,以驍騎領門臣祭酒王陽專統六夷以輔之。
石聰攻壽春,不克,遂寇逡遒、阜陵,殺掠五千餘人,京師大震。
濟岷太守劉闓、將軍張闔等叛,害下邳內史夏侯嘉,以下邳降于石生。
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羡于邾,陷之。
龍驤將軍王國叛,以南郡降于勒。晉彭城內史劉續復據蘭陵、石城,石瞻攻陷之。
勒令州郡,有墳發掘不掩覆者推劾之,骸骨暴露者縣為備棺衾之具。以牙門將王波為記室參軍,典定九流,始立秀、孝試經之制。
茌平令師歡獲黑兔,獻之於勒,程遐等以為勒「龍飛革命之祥,于晉以水承金,兔陰精之獸,玄為水色,此示殿下宜速副天人之望也。」於是大赦,以咸和三年改年曰太和。
石堪攻晉豫州刺史祖約于壽春,屯師淮上。晉龍驤將軍王國以南郡叛降于堪。南陽都尉董幼叛,率襄陽之眾又降于堪。祖約諸將佐皆陰遣使附於勒。石聰與堪濟淮,陷壽春,祖約奔歷陽,壽春百姓陷于聰者二萬餘戶。
劉曜敗季龍于高候,遂圍洛陽。勒滎陽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張進等皆降之,襄國大震。勒將親救洛陽,左右長史、司馬郭敖、程遐等固諫曰:「劉曜乘勝雄盛,難與爭鋒,金墉糧豐,攻之未可卒拔。曜懸軍千里,勢不支久。不可親動,動無萬全,大業去矣。」勒大怒,按劍叱遐等出。於是赦徐光,召而謂之曰:「劉曜乘高候之勢,圍守洛陽,庸人之情皆謂其鋒不可當也。然曜帶甲十萬,攻一城而百日不克,師老卒殆,以我初鋭擊之,可一戰而擒。若洛陽不守,曜必送死冀州,自河已北,席捲南向,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親行,卿以為何如?」光對曰:「劉曜乘高候之勢而不能進臨襄國,更守金墉,此其無能為也。懸軍三時,亡攻戰之利,若鸞旗親駕,必望旌奔敗。定天下之計,在今一舉。今此機會,所謂天授,授而弗應,禍之攸集。」勒笑曰:「光之言是也。」佛圖澄亦謂勒曰:「大軍若出,必擒劉曜。」勒尤悅,使內外戒嚴,有諫者斬。命石堪、石聰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統見眾會滎陽,使石季龍進據石門,以左衛石邃都督中軍事,勒統步騎四萬赴金墉,濟自大堨。先是,流澌風猛,軍至,冰泮清和,濟畢,流澌大至,勒以為神靈之助也,命曰靈昌津。勒顧謂徐光曰:「曜盛兵成皋關,上計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陽者成擒也。」諸軍集於成皋,步卒六萬,騎二萬七千。勒見曜無守軍,大悅,舉手指天,又自指額曰:「天也!」乃卷甲銜枚而詭道兼路,出於鞏、訾之間。知曜陳其軍十餘萬于城西,彌悅,謂左右曰:「可以賀我矣!」勒統步騎四萬人自宣陽門,升故太極前殿。季龍步卒三萬,自城北而西,攻其中軍,石堪、石聰等各以精騎八千,城西而北,擊其前鋒,大戰于西陽門。勒躬貫甲冑,出自閶闔,夾擊之。曜軍大潰,石堪執曜,送之以徇于軍,斬首五萬餘級,枕屍于金谷。勒下令曰:「所欲擒者一人耳,今已獲之,其敕將士抑鋒止鋭,縱其歸命之路。」乃旋師。使征東石邃等帥騎衛曜而北。
及是,祖約舉兵敗,降于勒,勒使王波讓之曰:「卿逆極勢窮,方來歸命,吾朝豈逋逃之藪邪?而卿敢有靦面目也。」示之以前後檄書,乃赦之。
劉曜子熙等去長安,奔于上邽,遣季龍討之。
勒巡行州諸郡,引見高年、孝悌、力田、文學之士,班賜谷帛有差。令遠近牧守宣告屬城,諸所欲言,靡有隱諱,使知區區之朝虛渴讜言也。
季龍克上邽,遣主簿趙封送傳國玉璽、金璽、太子玉璽各一于勒。季龍進攻集木且羌于河西,克之,俘獲數萬,秦、隴悉平。涼州牧張駿大懼,遣使稱籓,貢方物于勒,徙氐羌十五萬落于司、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