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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妖孽忽來加害,被弟子警覺,用屠龍刀將他們斬為兩截。因知仇怨已成,必不甘休,妖黨二人來去如電,又極神速,此後防不勝防。萬一再要有人走單遇上,更難免于毒手。反正早晚是拼,轉不如乘他們挫敗,仗着紫、青雙劍、定珠、屠龍刀之力,激今回鬥,三人合力先除去這兩個,還比較上算一些。
妖孽神通廣大,這四寶雖是他們的剋星,實無全勝之望,幸得老前輩出頭相助。
妖孽平日自恃玄功變化,行動飄忽,好為誇大之詞,照他們的規例,以後無故更不會再尋弟子等糾纏。否則,隱患真難料呢。適見白光由青蓮峪中飛起,老前輩可是來尋大智老禪師的嗎?"
岳韞微笑點首道:"我與大智老禪師原是舊交,每隔六十年必來訪晤一次,你們來意,我已盡知。忍大師原因瓔、琳二女雖是禪門中人,過去生中曾有一些因果,初意欲令早參上乘功果,方使出山修積。最好能效法乃師,以無上慈悲度化眾生,永除妖孽,對於惡人亦以佛法度化,無如各有因緣,不能勉強。適我來時,路遇寒月大師、謝山道友,談起此事,說忍大師經謝道友代天蒙禪師向其傳語,說她多少年門橫巨木,寒山靜修,已然悟超玄外,正果將成。
忽然情魔來擾,雖然仗着道力高深,沒跳到外頭去,卻被瓔、琳二女沒費什大事,由大雪山起一路升堂入室,只用兩滴淚水,便化去她的獨木嚴關,直衝到圈子裡來,是什原由?為此已遲卻好些年正果。當初門橫巨木,便非真如,瓔、琳二女自有她們的來去道路,只把暫留這些年的世緣了卻已足,何必再多什事,又生出別的魔障?忍大師聞言,微笑未答。此事頗有玄妙。她那小寒山二三百里內事,尚難推算。
只照我此時推測,她如堅持不令二女下山,你們適和二女在此相見,當已謝絶。
後來妖人來犯,也不會拋下你們,使二女不辭而去,愧對良友。兩次閉關相拒,必還另有原因。或許與蚩尤墓所三怪有關,也未可知。我料你們第三次去,當能見到。
不過謝道友此時正在那裡,他對二女更是情長。便今日雪山求寶,也出於他和一音大師的指教。
他與忍大師自從小寒山更易禪服,劫後重逢之後,久已不落言詮,此行必為二女下山之事,前往指示機宜。你們不妨稍晚片時再去,便能如願以償。我向大智上人尚有話說,等你們幻波池除妖建立別府之後,遇機再相見吧。"
三人聞言好不欣喜,忙同拜謝不迭。岳韞仍縱遁光,往來路峰後青蓮峪中飛去。英瓊便問所追兩妖人的來歷,怎便如此厲害?癩姑道:"事情真險。這妖孽來去如電,適纔非我見機得快,幾為所乘。
話說太長,好在這三人脾氣太怪,有玉洞真人這麼一挫,已不會再尋我們。且由他去,回去再行細說,還是先談正事。"說完,隨擇一石同坐,再談經過。
原來癩姑自得眇姑指點,照着昔日仙都二女所說途向,尋到大雪山後,運用慧目一看,只見前面到處冰峰雪嶺,亂山雜沓,休說是人,連鳥獸都不見影跡,全是一片荒寒景象。與二女所說,前半來路山形尚還約略相似,後半簡直迥不相同,景物相差更是天地懸殊。知是忍大師法力封禁,外人不得其門而入。只得停步,朝前下拜,恭敬通誠,說了來意。
等了一刻,不見回應,這原是在意料之中,便不再久停,徑往來路雪山去尋眇姑所說的聖僧。先因眇姑和那聖僧原有一段夙因,又以這等福緣不是容易得到,更防走漏機密,只令癩姑自往雪山尋找,並未告以真確地址,到了雪山上空,二人便即分手。
還是癩姑知道眇姑素日為人和心性,向來不願使人不勞而獲,表面故作畏難,也不設詞向其探詢,暗中卻早防到眇姑到了雪山上空必要不辭而別,時刻都在留意。加以同師學道多年,眇姑行性本所深悉,雪山上空雪霧又厚,無論遁法多麼隱秘神速,多少可以看出一點形跡。二人正並肩飛行間,癩姑忽覺眇姑遁光微微落後,知道就要遁走,不但不為叫破,反故意喚住說道:"聖僧坐關之處,聽師姊口氣,以前並未來過,想必急切間還難找到。我想先行一步,並將遁光隱去,免致遇見附近隱跡敵黨,又生枝節。
以便早到小寒山,把禮盡到,急忙趕回,與師姊一同分途尋找,豈不要容易些?"
眇姑戒律謹嚴,不打誑語,平日沉默,又極少開口。先對癩姑只說自己今生和這位聖僧尚未見過,此乃初次登門,再問便不言語。癩姑知她性情如此,也就住口。眇姑始終未說不知對方法號地址的話,聞言雖未回答,也未識破癩姑欲取先與巧謀,只當是想早去早來,以便合力尋訪,圖個容易。
本來正準備撇下癩姑,獨自往前,癩姑一走,立縱遁光往側面山北飛去。飛時因吃癩姑提醒,惟恐與左近隱跡的左道中人相遇,並還隱了身形。哪知癩姑早具成算,先催遁光搶到前面,遁光一隱,立即停空回顧。見眇姑往北一改道,也不窮追,只運慧目法眼遙望前面亂雲湧動中,尾追過去。
直到望見前面雲霧凝空,不再動盪,知已落下,方始記準下處形勢,往小寒山飛去。因此回時直飛北方,到後落下四面一看,不禁有些失望起來。原來這一帶儘是山嶺雜沓,冰雪縱橫,凍雲迷漫,暗霧昏茫,形勢異常險峻,四山靜蕩蕩的,休說人跡,連個生物影子都休想見到,分明是個亙古無人的冰雪窮荒。地廣山多,峰高壑深,不是上插玄穹,便是下臨無地,多是千萬年以來冰雪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