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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恐忍大師堅持成見,二女有心無力,不敢強違。眇姑又有必須與之同行的話,周、李二人同往相求,便較容易。拿定主意,去向忍大師軟纏,不問能見與否,一味苦求,不能如願不止。
飛遁神速,不消片刻,便到了小寒山前面。癩姑見前途山形地勢,俱與二女之言如一,知道前面就是小寒山。無如山口現有佛法封閉,再追已是徒勞,便停了下來。先率周、李二人同往前面參拜,重述來意之後,起立等了一會,不見人出。
又去左近尋找仙都二女新近自闢的一座洞府,哪知尋遍左近,也未尋到。氣得癩姑直抱怨說:"佛門弟子最重度世,如今幻波池群邪猖狂,多容他們在世一日,便有無數生靈遭殃。自來除惡貴速,夜長夢多。忍大師縱不念令高足與愚姊妹是知己之交,也應念在生靈無辜,大發慈悲,免被妖屍日久道成,率了妖黨遁出幻波池,為害人間。
「說了一陣,仍不見回應,又用言語激將說:」佛家最重因果,更戒誑語,言行必蹈。謝家姊妹前允相助,已然種因于前。忍大師道行高妙,法力無邊,自不便令門人言而無信,使人有所誤解。"周、李二人見癩姑莊諧並作,時雜微諷,語多激將之詞,覺着忍大師是前輩神尼,既與二女交厚,便是尊長,言語不應如此,有失敬意,相繼勸解,並各通誠乞求。
癩姑道:"你們不知忍大師,真個名副其實,有多堅忍啊!我先前來此,誠心誠意求告了多少話,通沒一句回應。沒奈何,照眇姑所說,去尋大智禪師,居然將謝家兩位姊姊等到。見面一問,才知忍大師好似不管那件閒事,並還不令謝家姊妹與我相見,來時眇師姊不肯明言地名,由我自來尋找,想也與此有關。忍大師早有前知,知大智禪師在雪山地底坐關靜修十二甲子,每六十年中,只有今日一夜與有緣人相見。
若非謝家姊妹必須與之一見,不能錯過今日機緣,簡直連適纔雪山這一面都恐難呢。我們已然約定,同回小寒山側琳姊日前新闢的洞府中,從長計較,由她姊妹去向忍大師先容,許我入見,再同懇求準她姊妹往幻波池一行。剛由大智禪師那裡拜辭出來,忽聽轟隆之聲,震動天地,到處冰山雪崖紛紛崩塌,隨即發現李師妹的劍光。我們五人才一見面,偏生毒手摩什這個妖孽前來作梗,以致忍大師施展佛法,將她姊妹召回,卻把我們拋下;否則,如與謝家姊姊同路,何至于這等無門可入呢?"
英瓊也氣道:"久聞軒轅老怪師徒是邪教中的巨孽,這多年來不知造了多少惡孽。
這次的事,無形中又壞在他們手裡。本來幻波池除妖開府,是我們自己的事,無論多麼艱險,也在必行。為想早日成功,借重外人固無不可。但肯幫忙,是人情;有礙難不能相助,也是人情。
我們也決不能因少幫手,就此歇手。忍大師在此清修多年,自來不與外人交往。她想謝家姊姊靜參上乘佛果,暫時不令下山,人各有志,修為不同,原難相強。不過是謝家姊妹與我們一見如故,情分至厚,久別思念,恰巧此事又須她二人相助,好友重逢,正可作一良晤,誰知會被這妖孽所誤。
此時妹子也無此法力,徑去尋他師徒算帳。異日妹子功力稍進,定尋他拚個高下,好歹也非除去這個大害不可。現在忍大師閉門相拒,謝家姊妹料也是有心無力。易師姊和趙師弟尚在困中,靜瓊谷只有幾個新收弟子,我們俱都遠出,空虛無力,儘管守在這裡作什?還是回去,看易師姊日內能否得了總圖,將趙師弟救出,再打主意吧。
"
癩姑知道此事非仙都二女相助不能順手,心料忍大師別有深意,並非堅決不見;二女交厚多情,也必設法力求,不致辜負一行來意。英瓊匆匆相見,不知底細,一味負氣,也未悟出自己志在激將,竟要真走,有好些話又不便細說。故作無奈之狀,答道:"其實謝家姊妹熱腸高義,一聞易師姊被困池中,非她二位相助不了,直恨不能當時飛往,拔刀相助,只因師命難違,必須稟明得允而行。想不到主意打得好好,會遇妖孽生此枝節。
照此情勢,恐她姊妹求說,也必不准,下山相助已是無望,我們只好回去了。只是我們和謝家姊妹深交,忍大師前輩道長雖然不屑賜教,後輩之禮終不可廢,拜別完了再走吧。"
輕雲為人謹慎,先聽癩姑、英瓊均說氣話,便覺不應如此說法。以癩姑先前經歷來說,人又精明,智計周詳,平日儘管嘻嘻哈哈,遇上事來,一言一動,均有分寸,決無絲毫疏漏,心疑所說必有用意,便未開口。這時聽她口說著話,眼卻望着自己,益發省悟。忙笑勸道:"佛家以度世救人為務,雖然忍大師戒律謹嚴,參的是上乘妙諦,只以無邊佛法,絶大願力,普度眾生,不開殺戒,決無坐視妖邪猖狂為惡之理。
休說三教同源,佛家捨身度世,尤重因緣,我們與二位姊妹至交情厚,便是外人來此誠求,也必施展佛法,度厄消災。我看此事決不恝置。忍大師縱以二位姊姊不到下山時機,或是毒手摩什之輩正在處心積慮,伺隙尋仇,中途不免相遇惡鬥,因而互相報復,擾及清修,堅持不令前往,對於我們的事,也必暗中助力,怎能以此時莫測高深,便自失望?我想謝家二位姊姊既令我們去她新居小敘,忍大師或許為了靈山靜地,難令我輩庸俗登門瀆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