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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臣等得以展佈四體,無復顧慮,信其力之所能為,竭其心之所可盡,動無不宜,舉無弗振,諸將用命,軍士效力,以克致此。雖未足為可稱之功,而朝廷之上所以能使臣等獲成是功者,實可以為後世行事之法矣。不然,則兵耗財竭,凋弊困苦之餘,僅僅自守,尚恐未克,而況敢望此意外之事哉?
照得宣慰彭明輔、彭九霄、官男彭宗舜等,皆衝犯暑毒,身親陷陣,事竣之後,狼狽扶病而歸,生死皆未可必。其官男彭藎臣者,亦遣家丁遠來報效。兩年之間顛頓道途,疾疫死亡,誠有人情所不能堪者。而彭明輔等忠義奮發,略無悔怠,即其一念報國之誠,殊有所不可泯者。
至于思、田報效頭目盧蘇、王受等,感激朝廷再生之恩,自備資糧,力辭軍餉,實能捨死破敵,爭先陷陣,惟恐功效不立,無以自白其本心。謂子弟之於父兄,亦不過是,誠非虛言。此皆臣所親見者也。
及照留撫思、田右布政林富,已聞都御史之擢,而忠義激發,猶且不計體面,必欲督兵入巢,破賊而後出。是尤人所難能。舊任副總兵張祐,參將張經、沈希儀,湖廣督兵僉事汪溱,廣西督兵僉事吳天挺,參議汪必東,副使汪素,湖廣督兵都指揮謝珮,廣西都指揮高崧,及各督哨、督押、指揮等官馬文瑞、王勛、唐宏、卞琚、張縉、彭飛、張恩、周徹宗、趙璇、林節、劉鏜、武鑾,千戶劉宗本等,督剿縣丞林應聰,主簿李本,並防截、搜捕、調度、給餉等項官員知府程雲鵬、蔣山卿,同知桂鏊、史立誠、舒柏,通判陳志敬、徐俊,知州林寬、李東,諭召知縣劉喬,縣丞杜桐、蕭尚賢,經歷周奎等,雖其才猷功績各有大小等級之殊,而利害勤苦,亦有緩急久暫之異,然當茲炎毒暑雨之中,瘴疫薰蒸,經冒鋒鏑之場,出入崎險之地,固皆同效捍勤事之績,均有百死一生之危者也。
伏望皇上明昭軍旅之政,既行廟堂協贊舉任之上賞,亦錄諸臣分職供事之微勞,及將宣慰彭明輔等特加升獎,官男彭宗舜、彭藎臣免其赴京,就彼襲替,以旌其報國之義。土目盧蘇、王受等,亦曲賜恩典,或不待三年而遂錫之冠帶,以勵其報效之忠。如此,庶幾功無不賞,而益興忠義之心,賞當其功,而自息僥倖之望矣。
臣以懦劣迂疏,繆蒙不世之知遇,授以軍旅重任,言無不錄,計無不行,且又慰以溫旨,使之不必顧忌。臣伏讀感泣,自誓此生鞠躬盡死以報深恩。今茲之役,本無足言,然亦自幸苟無覆敗,以免戮辱。但恨身嬰危疾,自後任勞頗難,已具本告回養病,乞賜俯允,俾得全復餘生,尚有圖報之日,臣不勝願望!
處置八寨斷藤峽以圖永安疏
嘉靖七年七月十二日
照得臣于去歲奉命勘處思、田兩府,皆蒙皇上天地好生之仁,悉從寬宥。兩府人民今皆復業安居,化為無事寧靖之地,自此可以永無反覆之患,而免于防守屯息之勞矣。惟是八寨及斷藤峽諸賊,積年痛毒生民,千百里內,塗炭已極。臣既目睹其害,不忍坐視而不救,遂遵奉敕諭事理,乘機舉兵征剿。
仰賴神武威德,幸已剪滅蕩平;一方倒懸之苦,略已為之一解。但將來之患,不可以不預防,而事機之會,亦不可以輕失。臣因督兵,親歷諸巢,見其形勢要害,各有宜改立衛所,開設縣治,以斷其脈絡而扼其咽喉者。若失今不為,則數年之間,賊以漸復,歸聚生息,不過十年,又有地方之患矣。
臣以多病之故,自度精神力量斷已不能了此;但已心知其事勢不得不然,不敢仰負陛下之托,俯貽地方之憂,輒已遵奉敕諭,便宜事理,一面相度舉行,不避煩瀆之誅,開陳上請,乞賜採擇施行,實地方之幸,臣等之幸。
計開:
一,移築南丹衛城于八寨。
臣等看得八寨之賊實為柳、慶諸賊之根柢。蓋其東連柳州隴蛤、三都嶺、三北四等處賊峒以數十,北連慶遠忻城、東歐、莫往、八仙等處賊峒亦以數十,西連東蘭等州及夷江、土者等處賊峒以十數,南接思恩及賓州上林縣諸處賊村亦以十數。各處賊巢雖多,其小者僅百數人,大者不過數百人及千人而止。各賊巢穴皆有山溪之限,險厄之守,不相通和。
至期有急,或欲有所攻劫,糾合會聚,然後有一二千之眾,多至數千者。惟八寨之賊每寨有眾千餘,四山環合,同據一險;無事則分路出劫,有警急奔入其巢;數千之眾皆不糾而聚,不約而同,不謀而合。故名雖為「八」實則一寨,此八寨之賊所以勢眾力大,而自來攻之有不能克者也。各巢之賊皆倚恃八寨為逋逃主,每有緩急,一投八寨,即無所致其窮詰。
八寨為之一呼,則群賊皆應聲而聚。故群賊之於八寨,猶車輪之有軸,樹木之有本。若八寨不除,則群賊決無衰息之期也。今幸八寨悉已破蕩,正宜乘此平靖之時,據其要害,建置衛所,以控馭群賊。
臣等看得周安堡正當八寨之中,四方賊巢道路之所,會議于其地創築一城,度可以居數千之眾者,而移設南丹一衛于其間。蓋南丹衛舊在南丹州地方,為廣西極邊窮苦之地,非中土之人所可居者。故自先年屢求內徙,今已三遷而至賓州,遂為中土富樂之鄉。賓州既有守禦千戶一所官軍,而又益以南丹一衛,自遠來徙,無片田尺土之籍,但惟安居坐食,取給于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