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一股都不願賣,說這漂亮東西太值錢了;他也不讓公司分紅。從他那蒸蒸日上的事業上刮點錢下來真是褻瀆神靈。
由於要支撐兩個家,他向奧馬哈的一個經紀人查爾斯。海德訴苦說:「我的一切都與伯克希爾生死相關,我想再弄點外快。」
到
70年代末,他個人買了一些股票。他對自己的錢要大方一些。比如在買特勒丁時,巴菲特投資股權,他孤注一擲,要麼投資失敗,要麼當個殺手。
他的一位助理說,他還買了黃銅期貨——一次真正的投機。
「錢來得這麼容易真是讓人害怕,」伯克希爾一位僱員說,「他分析了自己要買的股票,然後一下子錢就來了。」當一個朋友建議巴菲特試試房地產時,他笑着說:「現在股票這麼好搞,我為什麼要試房地產呢?」經紀人阿特。羅塞爾說:「巴菲特就像玩賓果遊戲一樣賺了
300萬。」
雖然現在富得流油,巴菲特的生活還是很簡樸,至少在奧馬哈是這樣的。
他自己開車——一輛林肯車——到位於凱威特廣場的某個套房去上班。他和另外
5個人在那兒處理伯克希爾的業務。他主要的消遣也就是打橋牌,看經濟讀物,欣賞體育比賽,再就是與別人討論演出。他和阿斯其德出去時通常都到格蘭特去——巴菲特過去的同學開的不起眼的牛排店。
巴菲特的世界越來越大,朋友、公司、他的作品也不只限于奧馬哈市。
1980年夏天他
50歲生日時,蘇茜在紐約的大主教俱樂部辦了個舞會。(他
40歲生日是在高爾夫球場上度過的。)巴菲特從斯坦。利普西那兒拿了一大包爆米花,不停地往嘴裡塞。
在場的還有傑利。奧蘭,他在彭內的朋友,中學同學唐。丹利,格雷厄姆—紐曼的副手沃爾特。施洛斯,桑迪。
戈茨曼——關於收費橋樑的話就是他漏出去的,凱。格雷厄姆,卡羅爾。盧米斯和馬歇爾。溫伯格。
巴菲特帶了一份威爾森角子機的平衡表,那是他的第一次交易。情歌歌手蘇茜為他唱了一支長歌。朋友們都祝賀他。最後的一個項目是吃芒格提供的燒烤。
在那個有木板飾牆的大房間裡,大家都玩得很痛快。他們也都注意到巴菲特想寫點什麼。他穿著磨平了底的鞋子,梳着大背頭,嘴巴微微前凸,看上去就像個教授。他的身材仍然很好,雜亂的眉頭給他增添了點思想者的色彩。
實際上這些快樂的人都為他而激動,甚至有點崇拜。不管誰擁有伯克希爾的股票——現在每股賣到
375美元——都發財了。
第二年,巴菲特接到個悲傷的電話。他和芒格的好朋友,貨幣交易商裡奇。戈林的妻子突然悲慘地去世了。巴菲特在奧馬哈給在加州的戈林打了個電話。
「我受不了了。」戈林說。
「我理解你的心情,」巴菲特說,「我父親去世時我也一樣,就像被人揍了一樣。」
停了一停他又說:「這麼辦吧,你帶上你兒子飛到查理的小島,我們一起在那兒住三四天吧。」
巴菲特和他在明尼蘇達州的一個湖上見面了,就在芒格的船上。芒格帶著他們坐摩托艇去釣魚。當他轉彎時,水從船舷湧了進來。戈林叫他小心點。
可是芒格視而不見,仍然加大了油門。沒多久船就沉了。巴菲特被卡在底下。
強壯的戈林設法把他拉了上來。雖然他們都說不要緊,巴菲特還是不停地發抖。他差點淹死。芒格也從此多了個外號叫「芒格船長」。
戈林為巴菲特因他而把一切都放在一邊十分感動。「他很有同情心,」
他說,「可是人們都沒發現。這真是給我的一份厚禮——只有時間才會讓他表現出來。」
由於戈林及其夥伴的幫助,巴菲特的信開始在華爾街發行了。銀行家們把這些報告都複印下來,以連鎖信的方式相互傳閲。這是第一次有人跟着巴菲特走了。好笑的是他發現伯克希爾開始擁有一批「單股股東」,他們只買一股,為的只是想弄到這些報告。
芒格說巴菲特是不巧經營了一家公共公司——他要是在奧馬哈開一傢俬人公司肯定會更開心。這話沒使巴菲特對現狀失去興趣。他在寫那些信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能抓住伯克希爾的某個方面——會計上的一件事或保險上的某個問題——寫出篇專題文章來。
從這個意義上講,他的信就是公司問題的分析。一個人讀通用馬達公司的年度報告只能瞭解通用馬達公司而看不到對哪個官員的偏見,即文章是嚴謹的,實事求是的,就像《西伯裡斯坦頓》上登的那種。巴菲特的文章諷刺的儘是性、貪婪、易錯的人性還有他自己。
文章有哈佛商校的語言和普爾。裡查德的年鑒的風格。好像它不是寫給凱。格雷厄姆的,而是給全華爾街、全美國的人看的。
認識巴菲特的傑克。拜倫在讀信時就有這種感覺。一個不認識巴菲特的年輕企業家裡查德。亞茨剛覺得像過了一個「主顯節」:「當我
19歲時,」
他寫道,「我得到了一份伯克希爾的年度報告。這是主對我的恩賜。」
有人解釋說這是因為只有他揭示了美國資本主義和伯克希爾的運行。大亨有的是,寫信的人更多,但只有這兒有個J.P.摩根寫着嘲笑威爾。羅傑斯的話。他的文章妙語連珠,旁徵博引,用了不少如帕斯卡爾、凱恩斯、梅。
威斯特和約吉。貝拉關於文化的描述。文章給人的錯覺就是以為他是個鄉巴佬。
但這些只是佐料,調調文章的味道而已。重要的是他巧妙地提出一些複雜的問題並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