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弼既以罪廢,至是起同知樞密院事。伊爾嚕言:「弼等以五千人渡海二十五萬里,入近代未嘗至之國,俘其王及諭降旁近小國,宜加矜憐。」遂詔還其所籍家資,拜江西行中書省右丞。
壬辰,湖南司獄郭玘,訴浙西廉訪司僉事張孝思多取廩餼,孝思系玘于獄。行台令監察御史楊仁往鞫,而行省平章特穆爾逮孝思至省訊問,又令其屬官與仁同鞫玘事,仁不從。行台以聞,詔省台遣官鞫,既引服,皆杖之。
冬,十月,癸卯,有事于太廟。中書省言:「去歲世祖皇帝、裕宗祔廟,以綾代玉冊,今玉冊玉寶成,請納諸各室。」帝曰:「親享之禮,祖宗未嘗行之,其奉冊以來,朕躬祀之。」命獻官迎導入廟。
先是監察御史楊桓,疏陳時務,請親享太廟,復四時之祭。又請正禮儀以肅宮庭,定官制以省冗員,禁父子骨肉奴婢相告訐者,罷行用官錢營什一之利。帝稱善,然一時不能行也。
甲寅,中書省、御史台言:「江浙平章莽賫布哈陳台憲非便事,請自今監察御史、廉訪司有所按核,州縣官與本路同鞫,路官與宣慰司同鞫,宣慰司官與行省同鞫。」許之。
十一月,甲戌,太白經天。
戊戌,詔江浙行省括隱漏官田及檢核富強被役之戶。
太師伊實特穆爾,因議邊事入朝,兩宮賜宴,如家人禮,賜其妻圖忽魯宴服及他珍寶。是月,以疾卒。後追封廣平王,謚貞憲。
十二月,丙辰,荊南僧普昭等偽撰佛書,有不道語,伏誅。
伊蘇岱爾之軍,因李亶亂去山東,其元駐之地為人所墾,歲久成業,爭訟不已。甲子,命別以境內荒田給之,正軍五頃,餘丁二頃,已滿數者不給。
減海運腳價鈔一貫,計每石六貫五百文。着為令。
丁卯,禁諸王輒召有司官吏。
時諸王錫錫等部曲,率恣橫擾民,駙馬曼濟台私殺有罪,有司官吏輒被號召。至是詔:「非奉旨毋輒加罪。」
是歲,立巴約特氏為皇后,駙馬托裡斯之女也。
集賢學士閻復,上疏言:「京師宜首建宣聖廟、學,定用釋奠雅樂」,從之。又言:「曲阜守塚戶,昨有司併入民籍,宜復之。」其後詔賜孔林酒掃二十八戶,祀田五千畝,皆復之請也。
行台御史及浙西憲司劾江浙行省平章不法者十七事,詔遣侍御史尚文往詰之,左驗明着,猶力爭不服,文以上聞。平章乃言御史違制取會防鎮軍數,帝命省台大臣集議,咸曰:「平章勛臣之後,所犯者輕事,宜宥;御史取會軍數,當死。」文抗言:「平章罪狀明白,不受薄責,無人臣禮,其罪非輕;御史糾事之官,因兵卒爭訴,責其帥如舊均役,情無害法,即有罪亦輕。」廷辨數四,帝意始悟,平章、御史各杖遣之。
◎元貞二年
春,正月,丙子,蠲兩都站戶和僱、和市。
己卯,詔江南毋捕天鵝。
上思州叛賊黃勝許攻剽水口、思光寨,湖廣行省調兵擊之,獲其黨黃法安等,賊遁入上牙六羅。
丙戌,安西王傅特齊托特穆爾等復請立王相府,帝曰:「去歲阿南達已嘗面陳,朕以世祖定製諭之。今復奏請,豈欲以四川、京兆悉為彼有也!賦稅、軍站皆朝廷所司,今姑從汝請,置王相府,惟行王傅事。」
己丑,以御史中丞圖齊為御史大夫。
御史台言:「漢人為同寮者,嘗為奸人捃摭其罪,由是不敢盡言,請于近侍中擇人用之。」帝曰:「安用此曹!其選漢人識達事體者為之。」
乙未,詔:「諸王、駙馬,非奉旨毋罪官吏。」
二月,己亥朔,中書省言:「陛下自禦極以來,所賜諸王、公主、駙馬、勛臣,為數不輕,向之所儲,散之殆盡。今繼請者尚多,請甄別貧匱及赴邊者賜之,其餘宜悉止。」從之。
詔:「奉使及軍官歿而子弟未襲職者,其所佩金銀符歸於官,違者罪之。」
丙午,禁軍將擅易侍衛軍、蒙古軍。以家奴代役者罪之,仍令其奴別入兵籍,以其主資產之半畀之。軍將敢有縱之者,罷其職。
庚戌,詔:「軍卒擅更代及逃歸者,死。」
丙辰,詔:「江南道士貿易田者,輸田商稅。」
庚申,自六盤山至黃河,立屯田,置軍萬人。
丙寅,以大都留守司達嚕噶齊丹津為中書平章政事。
時博果密稱疾不出,帝召至便殿,謂曰:「朕知卿疾之故,以卿不能從人,人亦不能從卿也。欲以丹津代卿,如何?」博果密曰:「丹津實勝臣。」乃拜博果密平章軍國重事,辭曰:「是職也,國朝惟史天澤嘗為之,臣不敢當。」詔去「重」字,而以丹津代為平章政事。
三月,壬申,罷太原、平陽路釀進葡萄酒,其葡萄園,民恃為業者,皆還之。
癸酉,實都言晉王噶瑪拉,多爾岱言伊囉勒,皆有異圖,詔樞密院鞫之,無驗。帝命言晉王者死,言伊囉勒者謫從軍自效。
丙子,帝如上都。
丁丑,以完顏邦義、尼雅斯拉鼎、劉委安妄言朝政,杖之,徒二年,籍其家財之半。
夏,四月,絳州、黃岩饑,杭州火,並賑之。
五月,戊辰朔,免兩都徭役。
辛未,安西王遣使來告貧乏,帝語之曰:「世祖以分賫之難,嘗有聖訓,阿南達亦知之矣。若言貧乏,豈獨汝耶!去歲賜鈔二十萬錠,又給以糧。今與,則諸王以為不均;不與,則汝言人多饑死。其給糧萬石,擇貧者賑之。」
甲戌,詔:「民間馬牛羊,百取其一,羊不滿百者亦取之;惟色目人及數乃取。」
庚辰,土番叛,殺掠階州軍民,遣托克托會諸于特穆爾不花等合兵討之。
甲申,禁諸王、駙馬招戶。
庚寅,罷四川馬湖進獨本蔥。
丁酉,詔:「諸行省非奉旨,毋擅調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