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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補 - 12 / 18
中國古代史類 / 陶岳 / 本書目錄
  

五代史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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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僧齊己,長沙人。長沙有大溈同慶寺,僧多而地廣,佃戶僅千餘家,齊己則佃戶胡氏之子也。七歲,與諸童子為寺司牧牛,然天性穎悟,於風雅之道日有所得,往往以竹枝畫牛背為篇什。眾僧奇之,且欲壯其山門,遂勸令出家。時鄭谷在袁州,齊己因攜所為詩往謁焉,有《早梅》詩曰:「前村深雪裏,昨夜數枝開。」谷笑謂曰:「數枝非早,不若一枝則佳。」齊己矍然,不覺兼三衣叩地膜拜,自是士林以谷為齊己一字之師。其後居於長沙道林寺。時湖南幕府中能詩者,有如徐東野、廖凝、劉昭禹之徒,莫不聲名藉甚。而徐東野尤好輕忽,雖王公不避也,每見齊己,必悚然,不敢以眾人待之。嘗謂同列曰:「我輩所作皆拘於一途,非所謂通方之士,若齊己才高思遠,無所不通,殆難及矣。」論者以徐東野為知言。東野亦常贈之詩曰:「我唐有僧號齊己,未出家時宰相器。爰見夢中逢武丁,毀形自學無生理。骨瘦神清風一襟,松老霜天鶴病深。一言悟得生死海,芙蓉吐出琉璃心。悶見唐風雅容缺,敲破冰天飛白雪。清塞清江卻有靈,遺魂泣對荒郊月。格何古,天工未生誰知主,混沌鑿開雞子黃,散作純風如膽苦。意何新,織女星機挑白雲,真宰夜來調暖律,聲聲吹出嫩青春。調何雅,澗底孤松秋雨灑,嫦娥月裏學步虛,桂風吹落玉山下。語何奇,血潑乾坤龍戰時,祖龍跨海日方出,一鞭風雨萬山飛。己公己公道如此,浩浩寰中如獨自。一簟松風冷如水,長伴巢由伸腳睡。」其為名士推重如此。及將游蜀,至江陵,高從誨慕其名,遮留之,命為管內僧正。齊己不獲已而受,自是常怏怏,故其友虛中示之詩云:「老負蛾眉月,閑看雲水心。」蓋傷其不得志也。竟卒於江陵。有詩八百首,孫光憲序之,號曰《白蓮集》,行於世。

五代史補·卷四


  

漢二十條

上藍寺石榴讖

高祖嘗在晉祖麾下,晉祖既起太原,因高祖遂有天下。先是,豫章有僧號上藍者,精於術數,自唐末著讖云:「石榴花發石榴開。」議者以「石榴」則晉、漢之謂也。再言「石榴」者,明享祚俱不過二世矣。

蘇逢吉際會

高祖在河東,幕府闕書記,朝廷除前進士丘廷敏為之;以高祖有異志,恐為所累,辭疾不赴,遂改蘇逢吉。未幾,契丹南侵,高祖仗順而起,兵不血刃而天下定。逢吉以佐命功,自掌書記拜中書侍郎、平章事。踰年,廷敏始選授鳳翔麟游縣令。過堂之日,逢吉戲之,且撫所坐椅子曰:「合是長官坐,何故讓與鄙夫耶?」廷敏遂慚悚而退。

樞密使擅替留守

周高祖為樞密。鳳翔、永興、河中三鎮反,高祖帶職出討之,迴戈路由洛陽。時王守恩為留守,以使相自專,乘檐子迎高祖于郊外。高祖遙見大怒,且疾驅入於公館。久之,始令人傳旨,託以方浴。守恩不知其怒,但安坐俟久。時白文珂在高祖麾下,召而謂曰:「王守思乘檐子俟吾,誠無禮也,安可久為留守?汝宜亟去代之。」文珂不敢違,於是即時禮上。頃之,吏馳去報守恩曰:「白侍中受樞密命,為留守訖。」守恩大驚,奔馬而歸。但見家屬數百口,皆被逐於通衢中,百姓莫不聚觀,其亦有乘便號叫索取貨錢物者。高祖使吏籍其數,立命償之,家財為之一空。朝廷悚然,不甚為理。

武行德察冤獄

武行德之守洛京也,國家方設鹽法,有能捉獲一斤以上者,必加厚賞,時不逞之徒,往往以私鹽中人者。常有村童負菜入城,途中值一尼自河陽來,與之偕行,去城近,尼輒先入。既而門司搜閱,於菜籃中獲鹽數斤,遂繫之以詣府。行德取其鹽視之,裹以白絹手帕子,而龍麝之香襲人,驚曰:「吾視村童,弊衣百結,襤褸之甚者也,豈有薰香帕子,必是奸人為之爾。」因問之曰:「汝離家以來,與何人同途?」村童以實對。行德聞之,喜曰:「吾知之矣。此必天女寺尼與門司啟倖,以來求賞也。」遽問其狀,命信捕之,乃即日而獲,其事果連門司,而村童獲免。自是官吏畏服而不敢欺,京邑肅然。


  
先是,行德以採薪為業,氣雄力壯,一谷之薪,可以盡負,鄉裡謂之「武一谷」。高祖在河東,見之驚異,因召置麾下,攀鱗附翼,遂至富貴。然聽訟甚非所長,至是明辨如此,論者異之。

馬希範見高鬱為祟

馬希範常重一僧,號報慈長老,能入定觀人休咎。希範因問之曰:「吾於富貴,固無遺恨,但不知者壽耳,吾師以為如何?」報慈曰:「大王無憂,當與佛齊年。」希範喜,以為享壽無窮。及薨也,止於四十九。先是,希範常嫉高鬱之為人,因莊宗言而殺之,至是方臨江觀競渡,置酒未及飲,而希範忽驚起,顧其弟曰:「高鬱來!」希廣亦驚曰:「高鬱死久矣,大王勿妄言。」而希範血自鼻出,是夜遂卒。

張少敵抗議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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