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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 65 /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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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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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政事舍人高正始接着,即向前問道:「和議如何?」利用道:「歲幣或可酌給,土地萬難如議。」正始道:「我等引眾前來,無非圖復故地,若止得金帛歸去,如何對付國人?」利用道:「君為大臣,也應為國家熟計,倘貴國執政,信用君言,恐兵連禍結,也非貴國利益,請君熟思!」正始無詞可駁,倒也默然。利用入見蕭太后,蕭太后尚堅執前議,利用仍然拒絶,乃留利用暫駐營中,另遣監門衛大將軍姚東之,再持書至宋營,覆議和款。真宗不許,東之乃去。蕭太后始再召利用,磋商和議,兩國境界如舊,宋廷每歲給契丹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契丹國主,以兄禮事宋帝。議既定,利用返報真宗,真宗很是喜慰。減去七十萬,如何不樂?復遣李繼隆往契丹軍,簽定和約。契丹也遣使丁振,賫繳盟書,再命姚東之來獻禦衣食物。真宗禦行營南樓,賜宴契丹來使,並及從官。至契丹使去,頒詔邊吏,不得出兵邀契丹軍歸路。契丹主遂奉蕭太后,引眾北歸,真宗也自澶州回京,錄契丹盟書,頒告兩河諸州。

轉眼間已是景德二年,正月初旬,因契丹講和,大赦天下,放河北諸州強壯歸農。畢士安請通互市,葺城池,招流亡,廣儲蓄,一面擇要任將,保薦馬知節守定州,楊延昭守保州,李允則守雄州,孫全照守鎮州,此外尚有數人,名不勝述。自是河北大定,烽燧不驚。朝議復以南北修和,未免有往來慶弔諸儀,特奏設國信司,歸內侍職掌。外交大事,如何領以奄人?既而遣太子中允孫僅,北往契丹,賀蕭太后生辰,所具國書,自稱南朝,號契丹為北朝。直史館王曾上言:「春秋外夷狄,爵不過子,今只從他國號,於他無損,於我有名,何必對稱兩朝?」所言甚當。真宗也以為然。嗣又有人謂:「既稱兄弟,應作兩朝稱呼,庶較示親睦」云云,乃仍用原書賫去。真宗實無定見。此後南北通問,概用南北朝相稱,已兆南渡之機。這也不在話下。


  

且說知天雄軍王欽若,因南北通好,奉詔還京,仍任參知政事。欽若以與準不協,迭請解職,乃命馮拯代任,改授欽若為資政殿學士。未幾,畢士安病歿,惟準獨相。準性剛直,賴士安曲為調停,澶州一役,政策雖多出自準,但也幸有士安襄助,因得成功。真宗謂士安飭躬畏謹,有古人風,因此深信不疑。士安歿後,賜謚文簡,車駕哭臨,輟朝五日。準因士安已歿,一切政令,多半獨斷獨行,每當除拜官吏,輒不循資格,任意選用,僚屬遂有怨言。真宗因他有功,累加優待,就是他語言挺撞,也嘗含忍過去。一日會朝,準奏事侃侃,聲徹大廷,真宗溫顏許可。及準既奏畢,當即趨退,真宗目送準出,注視不已。適王欽若在朝,亟趨前跪奏道:「陛下敬準,是否因準有社稷功?」真宗點首稱是。欽若又道:「澶州一役,陛下不以為恥,乃反目準為功臣,臣實不解。」真宗愕然問故?欽若又道:「城下乞盟,《春秋》所恥,澶州親征,陛下為中國天子,反與外夷作城下盟,難道不是可恥麼?」宋儒專尚《春秋》,欽若特舉以為證,果足搖動帝心。真宗不禁變色。欽若見已入彀,索性逼進一層,更申奏道:「臣有一句淺近的譬喻:譬如賭博,輸錢將盡,傾囊為注,這便叫作『孤注一擲』,陛下乃準的孤注,豈不危甚?幸陛下量大福弘,才得免敗 真宗面頰發赤道:“朕今知道了。」着了道兒。欽若乃退。由是真宗待準,禮意日衰,嗣竟罷準為刑部尚書,出知陝州。準亦知為欽若所讒,奈詔命難違,只好啟程赴陝。適知益州張詠,自成都還京,道過陝州,準出郊迎餞,歡宴竟日。臨行時,準問詠道:「君治蜀有年,政績卓著,準方愧慕得很,敢問何以教準?」詠徐答道:「這也未免太謙了。但《霍光傳》卻不可不讀。」準聞言,一時莫明其妙,只得答了「領教」二字。及詠已辭去,準還署中,取《漢書·霍光傳》隨讀隨思,讀至不學無術一句,不由的自笑道:「張公語我,想便指此語了。」準並非無術,實是少學。未幾,復徙知天雄軍。契丹使過大名,與準相會,出言訊準道:「相公望重,何故不在中書?」準答道:「我朝天子,因朝廷無事,特遣我到此,執掌北門管鑰,你何必多疑!」此語卻是得體。契丹使方纔無言,竟赴汴都去了,這且慢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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