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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官強頭強腦的打了幾口,便出去。奚十一叫住了,英官靠着門,望着奚十一道:「有什麼事?」奚十一道:「走來!」英官不應,奚十一笑道:「你來,我有樣東西給你看看。」英官方慢慢的走來,道:「看什麼?不是又有了翡翠鐲子了。」奚十一坐起,拉了過來,抱了他。英官冷笑道:「閙什麼鬼?我又不是得月、卓天香,□了要爛鷄巴的,我們好好的傢伙為什麼要裝這個狗鷄巴?」奚十一道:「好屁話。」便拽起長衣,扯開褲子,那物脫穎而出,見了英官,怒吽吽的跳突起來。英官一獃,一手攥住了,笑道:「怎麼今日改了樣兒了?想是得了 缺了,所以挺胸凸肚,不似候選時那絨頭絨腦的。看將起來,這外官是不可不做的。」奚十一笑道:「放你的屁!你既說我得了缺,我就給你留些別敬,教你吃個腦滿腸肥,省得你又要挑長挑短的說話。」便將綾帶紮上。英官到此便服服帖帖,再不做作,承順了他。二人這一會大閙,也就少有的。人說巴英官屁股裡頭像個皮袋,口邊像鐵箍。算他十三歲起,到如今大約着一千人沒有,八百人總有多無少。裡頭長了一層厚膜,就如爐子搪上一層泥一樣,憑你怎樣,他也不疼。奚十一馳驟了一回,頭上忽又疼起來,四面的筋爆漲,如春筍經雷,參參怒長,一股氣往頂上直冒。奚十一不顧死活,一頓亂春。英官見他如此發狂,便把上腦箍的勁使出來,趁奚十一頂得緊緊的,便在他根子邊一箍,箍得那綾帶反鬆了一綫。奚十一提不起來,覺內中一陣陣的如熱油炸他那龜頭,好不有趣,炸得他又癢又麻,便死力往裡頂。再不料上頭竹篾篷日久糟朽,豁喇一聲,塌將下來。這半篷灰土,已有兩擔。奚十一吃其驚,恐被壓了,便使勁一拔,兩人都「啊喲」一聲,一同滾倒在地,發昏去了。
眾家人聽見這一響。連忙過來看時,見篷塌了半邊,並未壓人,不知主人與英官何故躺倒。忙將燈照時,見奚十一的陽物血淋淋的只有半截,再看英官的屁股,也是血淋淋的,臟頭拖出三四寸。眾人個個失色,便大驚小怪亂閙起來,忙報與菊花知道。菊花聽了,急得一身透汗,也顧不得病,穿上衣裳,着了褲子,襪子也穿不及,趿上鞋,把衣衿掩好,只扣了外面鈕子,直跌直晃的出來。姬亮軒也睡了,聽得閙便也趕出來,穿上襪子,披上長衣,竟忘記穿褲子,慌慌張張趕到書房裡,正與菊花撞個滿懷,也不及迴避,亂嘈嘈的閙在一塊。菊花見奚十一如此光景,便哭起來。亮軒心慌,便仔細看了奚十一尚有點氣,便說:「不妨,姨奶奶且慢哭,我想老爺這個頭原是 接上的,如今脫了下來,不過是一時疼痛發暈,不如還請那個醫生來商量。」菊花不得主意,一面去請醫生,一面扶起奚十一,放在炕上。見奚十一面如紙灰,鼻間只有一絲氣了,菊花好不傷心,口對口的與他接氣。奚十一漸漸甦醒,把眼一睜,見了菊花落淚滿面,心裡甚是慚愧。忽又一疼,重又咬緊牙關,重複暈去,好一會才轉來,嘆了一口氣,菊花心如刀割一般。
那個醫生還不見來,這邊亮軒看見英官這個模樣,也十分心疼,便細細的照料他一會,叫人燒了一盆熱水,拿塊布泡熱了,與他揉,揉了一會,英官也醒轉來。亮軒把蠟燈放在旁邊,揉了一會,恐怕水濺了袍子,便將前衿提起些。此時心裡痛苦,再想不起自己沒有穿褲子。菊花坐在炕上,亮軒蹲在地下,卻是對面,中間放了一個蠟燈。菊花一手摸着奚十一心坎,回頭看他服事英官。只見亮軒兩腿中間垂着一根肉柱,頭鋭根粗,倒有四寸來長,好個怪樣。亮軒身子微動,那物也擺來擺去。菊花看了,心中一動,便扭轉了頭,又不好意思說他。但門外還有些人,若被他們看見了,也是不便。又看了兩眼,心中突突的亂跳,只得說道:「姬師爺,你把巴英官的褲子替他穿上罷。」
亮軒聽了,便與英官扯上褲子,系好了,見自己衣裡露出個膝蓋來,才記得沒有穿褲子,連忙站起,走了出去。這邊春蘭與老婆子將英官扶出,放在他自己炕上去了。
少頃醫生來,亮軒又同進來。那醫生先將燈照一照,然後診了脈,菊花遠遠的坐著。那醫生道:「今番難治了,這個除非神仙才能。」菊花求道:「先生,你行個方便,醫好了我們老爺,你要多少謝儀,我一毫也不少你的。」那醫生道:“奶奶,醫生有割股之心,最肯行方便的,倒是奶奶你不肯行方便。
他本是個殘疾,修治好了,也只可隨意用用,那裡可以當得銅燒鐵鑄的用法?你不見舂米的鐵杵,幾年還要換一回呢。”菊 花漲紅了臉,罵道:“呸!嚼你的舌頭,這關我什麼事來。他方纔□屁股□斷的,還有一個臟頭子拖長三四寸的在那裡呢。
你也不問問緣故,一嘴的屁話混糟蹋人。”那醫生自知話說錯了,便陪笑道:“奶奶不要生氣,是我不是。我也急了,說話所以沒有留心。如今盡我的心,謝儀不謝儀,我倒也不計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