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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帝后乃散宜氏之女,名女皇,大賢德,迎接帝入官禮畢,帝命坐,後曰:「我主治天下七載矣,臣妾聞民不作忒,鴟鴞逃于絶域,麒麟游于藪澤。此非我主化行仁德之政,安能至此?」帝曰:「人無全德,但朕為君,無一日不以天下為心。朕欲定天下道里遠近廣狹之名,一時尚未可得,心甚憂之。」後曰:「今宮中庭前忽生一叢草,臣妾數之,有十五根,十五日以前日生一葉,十五日以後日落一葉,更有落至只一葉,或厭而不落。不知此何草也?」帝聽後之說,大悅曰:「朕一承位,每怪朔望不分,正欲定之,不得其法。卿言有草如此生落,朕可依之以定朔望矣。」即命名之曰蓂莢草。
一夜無詞。次日早朝,群臣山呼拜舞畢,帝曰:「昨日朕在後宮,朕後見庭前出草一叢,共十五根,十五日以前日生一葉,十五日以後日落一葉,或一葉厭而不落。朕思度之:每一月不可俱以三十日為則,亦必有大小之分。一味厭而不落者,其月只該載二十九日為一月;落盡者,其月方可載三十日為一月也。依次而排推,則天道明而朔望定,可不至于混淆矣。朕即命名之曰蓂莢草,又欲傳之於天下,與萬民悉知其月有大小之分。但此草不可移種,難以頒行,卿等有何高論?」帝言未畢,有臣羲和現為司天政之職,出班奏曰:「未遇蓂莢,難定朔望;既見蓂莢,不必移種四方。臣得觀之以三百六十五日,將數推算,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作歷象星辰,察其氣候,敬授人時,與我主頒行天下,則萬民統知其要法矣。」帝聞奏大悅,問曰:「此歷幾時可成?」羲和奏曰:「必得三年之功,而閏法,朔望、月之大小,自可定也。」帝賜禦酒三杯、金帛二表裡,囑之曰:「卿其用心!歷成之時,其功不小。」羲和拜恩領旨,辭帝出朝,回家自去作曆法,以十日為一旬,十五日為半月,後依蓂莢草之落葉而推之,厭則二十九日為一月,落盡則三十日為一月。明四時往來之寒暑,察一歲長短之節候,以三個月為一季,以十二個月為一年,以周天三百六十五日以定閏月,晝夜循環,以一日十二時,一時分為八刻。時光似箭,不覺三年,曆法以成矣。
第三十九回 羿繳大風除獸害
卻說堯帝升殿,文武兩班山呼禮畢,羲和出班奏曰:「前臣奉旨定造曆日,今已完成,獻上我主,請龍目觀之,以賜頒行!」左右近臣接上,帝即于禦案上展開,見歷中朔望種種得法,節節有則,帝覽畢大悅曰:「卿成此曆日,永為人間耳目,無天地,方不用此歷矣。如有天地,此歷用之無窮!」即賜金花二朵,采段四端,加封為正歷總世侯。羲和再拜謝恩。帝命每年十二月造一歷頒行天下。命徘禦宴以待群臣。
正飲之間,忽大風吹來,對面不能開口共語,筵食皆吹散于地。帝看風從東方來,吹之甚亟,民屋皆倒,拔術揚沙,半日不息。帝嘆曰:「朕聞天有風伯能害人房。前遇日害,今又逢風害。日害已除,而風害不除,民何得安?必須制之!」即召平羿謂之曰:「前日害,得卿射除,今又值風害四方吹來,最狂者東方。卿可統三萬人馬于青坵青州之澤,其地有山皆高聳,東方有缺寬闊三百里,其風從此來。故東方最急。卿去指示眾軍先築土繳遮蔽之,以分其勢,則嘆不能急也。」羿領旨出朝,即領人馬三萬至青坵,依帝之言,漏夜催督三軍,築起土繳遮蔽。果風一至,被其抵散,以分其勢,遂不似前為害矣。
羿領兵還朝回奏,帝大喜,言未畢,使臣又奏曰:「今洞庭有獸,名曰猰音壓貐,高五尺,長一丈,橫行地方,食人食畜;又桑林鳳陽有獸,名封豨;又嶺南有修蛇,長三五丈者,皆為民害。百姓表奏,望我主速為制之!」帝聞奏嘆曰:「自朕為天子,天上日風並害,地下獸蛇雜出,負愧實多。」羿奏曰:「此非我主聖澤所致,乃山林水道不通之故。臣雖不才,我主可發一萬人馬,用強弓硬弩射之,自然平伏矣。」帝大喜,即命羿行,辭帝出朝,眾臣皆散。
次日,羿早升帳,整點人馬一萬,分付三軍各帶鈎鐮長槍、強弓硬弩而行。不數日來至洞庭地方,百姓接見。羿問曰:「獸形如何模樣?」百姓對曰:「獸多種類、俱似牛馬之形,有兩角者,有無角者,有食人食畜者,有不食人食畜者,有止食禾果者。我等欲捕之,彼來甚眾,多遭其害。若今一至,則我等皆逃避矣。」羿又問曰:「何日而來?」百姓曰:「無有定期。或五日,或十日,或半月。但眾獸至,有見人直衝進者,有見人而逃者,善惡不一。人皆避之,將軍亦宜仔細!」羿即分付眾百姓曰:「汝等且退,我自有分曉。」眾百姓叩頭而去。羿傳令立下營寨,即喚三軍聽令曰:「我問百姓,已知其詳者。來日,汝等三千人各用鍬鋤于山路平坦之處挖下一坑,約長十餘丈,闊四丈,深三丈,限二日完,勿致違悞!」又令三千人各帶乾草一束,亦限二日完,不得有悞。又令三千人破木成牌四百面,高八尺,闊三尺,牌後釘鐵圈八個,以便手擎,亦限二日完,不可有悞。三項如有悞者,各按軍法。眾軍得令各去備造不題。